敲门道,“娘娘,时辰到了,该去钦安殿了。”
我从暖阁中的邻水美人靠上站起,抚了抚额前的发,道,“走吧,本宫倒要看看她赫舍里芳仪有多大的能耐,可以无中生有,颠倒黑白?”
到钦安殿时,礼乐声已起,我远远地望见阿玛额娘已坐在了席中,几日前才解了禁足的遏必隆也坐在席间,舒妃的父亲陈广庭今日也换下了一身戎装,穿上一身墨蓝色的蟒袍坐在后排。
皇家亲眷这侧,平亲王已携着欣儿坐在了席间,雪绒身着一身精美的旗装坐在欣儿身边,二人谈笑正欢。
我扫过席间,却没有见到裕亲王的身影。
后宫中人,只有德妃良妃二人入席,僖嫔和宜贵人二人则围在遏必隆身边叙话,曾经与我不共戴天的温僖贵妃,如今的僖嫔,见到我走入钦安殿来,竟转头对我微笑示意。
我心里清楚,她是感恩于我,我为她解了禁足,才得来今日与阿玛和姐姐团圆的机会,我想,她从未想到过吧,我竟会原谅她。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我才缓缓落了座,我的席位位于正中央玄烨之席的左侧,惠儿则坐在我的左边。
半柱□□夫后,荣妃携和常在走入了钦安殿,我不禁惊讶,今日荣妃在北苑出口污蔑完颜氏,惹怒了玄烨,玄烨下旨不准她参加宴饮,她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荣妃怀中还抱着小阿哥,她径直向我走来,并不行礼,只是微微一福身,道,“纯贵妃,您很惊讶吧?不过,是皇上的口谕,准许嫔妾来钦安殿的,娘娘若是还在为今早之事烦恼,只好找皇上理论了。”
我端起桌上的茶来,微微抿了一口,抬眼向她笑道,“本宫怎会为那等小事而烦恼?天下人皆知完颜氏一族是忠心耿耿的良臣,也只有不明是非的小人才会分不清忠良善恶而已。”
我暗中讽刺荣妃为部分忠良善恶的小人,她几乎就要bào发,但是在合宫面前,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狠狠地望了我几眼,抱着小阿哥急急走远了。
半个时辰后,玄烨才同太后、老祖宗一同步入钦安殿,所有人皆起身行礼,我坐下后以为玄烨会坐在我身边对我说些什么,谁知当我转头去看时,竟看到他拥着舒妃一同坐在他的御案后。
我望向玄烨的目光无人发觉,我很快敛回自己的目光,只觉一阵委屈,我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饮下。
舒妃借着病意,歪歪斜斜地靠在玄烨怀中,玄烨怕她难受,一直用手搀扶于她,我狠狠放下酒杯,发出一声闷响,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皇后为何还不到?索额图也未到!”老祖宗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意,皇后虽为后宫之主,但是皇帝与太皇太后都已入席,她却还迟迟不来,实属不敬。
“皇祖母,臣妾来了!”皇后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门口的通传太监一声高唱,“皇后娘娘驾到索额图大人到赫舍里夫人到”
赫舍里芳仪挽着旗装的裙摆缓缓走进殿来,见到玄烨与太后、太皇太后,竟未曾下跪,只是直直站在原地,索额图和他的夫人则倾时跪倒,拜道,“奴才索额图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太皇太后请安!皇后娘娘因已有身孕,不能行跪拜大礼,由奴才代为行礼!”
索额图的一番话引得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在了皇后的身上,我心头如山石崩塌,“她有身孕了?!这样一来,无论她做什么,都多一面盾牌保护……”
惠儿也一惊,连手中的杯子都没能拿稳,茶水全部洒在了桌上。
皇后低头娇柔一笑,对玄烨道,“皇上,臣妾已有一月的身孕,方才太医们刚刚诊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皇上……”
我侧头望向怀抱着舒妃的玄烨,他面上很明显有着欣喜的笑意,他起身走下御案,扶起了遏必隆,又牵起皇后的手,道,“芳仪,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