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儿,马骑得不错!”他开口夸我,而我却已经被马颠得晕眩不已,只得坐倒在地,靠在马旁,道,“多谢!不过这马骑得实在不忍入目!”
君默也坐在我身旁,捻起一根青草放在手中玩着,道:“女子中该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你若愿意学,我可以教你!”他安抚我道,继而启齿道,“我这几日因鳌拜的事费心不少,只想来这和你一起骑骑马,大概心中就能有□□分定数了。”
听他如此说来,我也清醒不少,便问:“现在可有定数了?”
他神秘一笑,将手中青草放至我的掌心,“一切听你的!”
“听我的?”我不禁失笑,“你该再斟酌几日,那日我为你出的主意只是希望解你的燃眉之急,怕你想不出注意,被圣上责怪罢了。”
他仰望天空,也闭起眼来深吸一口气,“我祖母告诉我,我应该听你的!完颜……霏。”他将我的名字拖得极长,语气凝重于我的姓氏。
“如若你坚持,那我必将竭尽全力帮你!”我俯到他面前坚定地说道,几日来他屡屡帮我,我也只是为他尽一丝绵力而已。
他闻声,微启双眸,面上了然有些笑意,竟一把握紧我的手腕,“有如你知己,确是我的幸事!”他坐起身来,朗声问,“霏儿,你可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
“愿望…难道要说回到府中,与阿玛额娘团聚……难道要说远离皇宫,从此与他诀别,再无见面的可能?”
不知为何,此时再看君默那俊朗得无可挑剔的面庞,我心中竟dàng漾起不舍与留恋,想到几次他对我的帮助,心底那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再次泛滥在我的心头……那感觉是不同于对纳兰涟笙的情感的,或许我对涟笙,真的只是兄妹之间的情感罢!
“我不愿选秀!你可能帮我?”我激动万分地脱口道,他听后微怔片刻,而后笑道:“宫中女官是不能选秀的。”我见他竭力忍住面上不忍的情绪,眉宇间几缕不愿与不肯被我的话轻轻挑起。
“我只怕还是躲不过……”
他更紧得握住我的手腕,“就那么想离开?”
头顶上忽然轰鸣一声,闷闷的雷声滚过,我们身下细细软软的嫩草被风卷着弯了腰身,一阵阵风吹过,青草犹如一层层泛起的波浪,我们身后马儿嘶鸣一声,我再仰头看去,发觉细雨已如断线东珠。
君默不再追问,只是揽手将我扶起,打起手边纸伞,撑至我头顶。
雨滴打在我们两人头顶的伞上,飒飒地响着,我微颤着接下他手中的伞,他却不肯松手,“纵使你执意离开,我依旧认定了要护你到底。”
“到底为什么?”我忍不住眼底微热,他的手掌握住我冰凉的手,道,“你与她们都不一样,你……你心里不止有你自己!”我眼里浮现起水汽,念及前路漫漫,意念萧条,这世间大多的情都是情深缘浅……
涟笙纵使百般难为,也还是牺牲了我,唯有此人,无论如何,护我到底!耳畔再次回响他那句“纵使离开也要护你到底”竟是那么至诚至深,我竟毫无招架之力。此人虽来历不明,只是几次的出手相救都如雪中送碳。
他说完,只是定定将伞放在我手中,便飞身上马,在雨中一路狂奔……
“君默!”我高声呼唤,追在他身后,“你说过,曲不会终,人亦不散!”
君默勒马,纵身跳下,他身上早已被雨浸透,见我停在他身后,面上笼上更浓的笑意,他垂眸凝神,片刻才高声道:“我说过的都算数!”
☆、梦里不知身是客(三)
晌午时分,雨势渐大,君默只送我回到宫门口,便一人离去,我只能一人撑着伞回北三所去。被打湿的汉白玉地面与花盆底儿不断打着滑,我万分小心,才终于回到北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