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专门种植的还要艳丽。放学的我,我坐在晒了一整天太阳的山石上,专心致志数着每一朵花的花蕊,看着每一种颜色到另一种颜色在花瓣上完美的渐变。有那么一天,刚翻过围墙就看见金庸医身侧放着几颗连根拔起的野草,坐在山石上把收音机贴在耳朵上听电台放的音乐,一点都不像他平时嚣张气盛的样子,微白的皮肤镀上一层余光使他这个时候看上去,无比的沉静。我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也不想去菜地里和韩烈金贝一起疯玩,于是走到自己常坐的地方,继续专心的查看今天哪株野草又开了花。金庸医看见我过来也不言语,可能今天他和我一样都需要绝对的安静,来整理心中无处安放的情绪,他把收音机微微调高了音量,放在比较平滑的地方,一个低低的女人在唱着一首没听过的歌曲,绕着花团锦簇的荒地若有若无。之后断断续续又碰见了几次,我并不是天天来,显然他也不是。没有碰见他的时候我有时会掏出作业本写会作业,有时会跑去低洼处的积水潭里撒些馒头屑喂里面野生的小鱼。反倒他也在时,会安静的听着收音机里沙哑的音乐,看着天空,彷佛比一个人时还要安静。记不得是谁先开的口,慢慢我们也会交谈几句,不像以前说不了两句不是他火就是我生气,我会给他说总感觉不如别人的痛苦,他会给我说总得按照自己父亲的话去活的无奈,自己有多么的不想当医生。我吐吐舌头笑他不知足,不知有多少人都想去上那所大学呢,当然我没有说出晓煦表姐自从得知他要去医学院,费了多少的功夫去学习,只是为了和他在一所学校,想必这些傻女生也不在少数,他也未必一点都不知道。他也学着我吐吐舌头说:要是别的人也都和悠悠一样不吵不闹,能安静的坐下来陪我一起听音乐就好了。我嘴上不接话,心中暗暗腹诽只要他同意,还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等着来陪你听音乐的。又熟识了一段时间,金庸医带来了一只银色的口琴,会伴着音乐声,呜咽地吹着他喜欢的曲调。他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民谣歌手,唱些缓慢的乡村小调,把清平村安逸美好的日子写成歌词,要像我一样内心迷茫的人,可以得到安歇。在我看来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而我在他看来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很多年,很多年之后,我常常还会在梦中回到清平村,有着皂荚树的院子,韩烈c姑姑c姑父的画面都是一闪而过,却总是不知疲惫的走到这片荒地,荒地中总是开满了大朵大朵的娇艳野花,我站在山石上迎着夕阳,收音机里不知名的歌曲伴着口琴的呜咽声在我身边紧紧环绕,但梦里却没有吹口琴的人,虽然我感觉他就在身侧,一扭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却从来没有在梦中试图去看一眼那年暮春时金海冰的脸。
慢慢地我就不再去荒地了,可能真的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过了一段时间的低迷期,我又恢复成了没心没肺的整天只想着吃肉的小狐狸,再者夏天到了,荒地那边肯定满是蚊子,那花团锦簇的场景只有等到明年才能再次看到。只是不知金庸医有没有再去过那里听音乐吹口琴,我们每天晨练都会碰面但谁也没有提起过荒地的事。从暮春到夏初短短月余的时间,我们总也在荒地待不过十个黄昏的时间,却感觉在那里渡过了整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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