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宗与浮华门并立连诀山已有千年历史,更迭数代,才有了如今万民朝圣的盛况。
然两派之间,亦有高下之别。
天清宗所居华岳峰,高接星辰,下抵地火,是为连诀山中灵气最丰沛之地。再观浮华门,虽浮华山亦有两条地火脉络,却远逊于华岳峰,是故门下弟子修为难敌天清宗,在东方大派之中只得屈居次席。
而浮华门与天清宗今次登门试竟又撞在同一日,不可不说是天意使然。数十万求仙者于东方浮山间纷至沓来,却是有大半是冲着天清宗而来,相较之下,浮华门的登门试就要显得冷清多了。
登门试前一日,与华岳峰山脚下水梨镇人满为患的景象相比,浮华峰山脚下的东客村却人烟稀少,很是冷清。
东客村,惫懒的午后,在一间鲜有人光顾的布衣铺中,留着一撮卷胡的中年老板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将账算了一遍又一遍,上下眼皮激烈地争斗着,想来今天怕又是一桩生意也做不成了。
正当他失落不已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店门口响了起来。
“老板,挑件成衣。”
听闻此声,布店老板立马换上了一张和蔼可亲地笑脸,笑盈盈地抬头一看,却立时就将脸皮垮了下来。
只见一个穿着短半截旧麻衣的穷小子径直就走进了店来,且不说这小子长得颇为俊俏,收拾得也挺利索,但有钱没钱却一眼就能瞧出来。布店老板悻悻地冲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都在架子上,自己看吧。”
这个穿着旧麻衣的穷小子,正是古琅。为了明日的登门试,他决定为自己购置一件像样的衣裳。
对于像布店老板这种势力之人,古琅早已习以为常,浑不在意自顾自地走到架子前,认真的拣选起来。
“诶诶,别用你那脏别用你的手去摸,那可是绿锦棉的。”老板不高兴地嚷道。
古琅却像没听见似的,将那件绿锦棉的长衫提了起来,褐色的底子灰色印花,煞是美观。他提着长衫在身上比了一下长短,正好合适,便点点头道:“老板,就要这件。”
布店老板神情古怪地将古琅上下打量了一番,狐疑道:“这可是绿锦棉,你知道这件水花衫要卖多少吗?”
古琅一言不发地将长衫放在柜台上,布店老板的脸上顿时流露出鄙夷之色,心说你这家伙买不起还问什么,便要伸手将长衫接过来。
但随即古琅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搁在长衫上,面无表情地问道:“贵曲钱庄的银票,收吗?”
布店老板看见那张百两额度的银票时,几乎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贵曲钱庄的银票,收吗?”古琅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布店老板登时换脸比换天,急忙将银票收起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连连赔笑道:“收,收!客人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找钱去!”
古琅点点头,看着羞愧难当的布店老板飞快地消失在了视线中,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他并不责怪老板目光势力,毕竟依他这身打扮便颇有些不招人待见,谁又想得到这般打扮的人能拿出浮山第一钱庄——贵曲钱庄的银票呢?
三年时间,万里路程,古琅途经无数城镇,若非一边赶路一边做工,怕是早已饿死街头。而所谓能者多劳,古琅那看似瘦弱的身板之中,却蕴藏着一股诡秘的力量,令他在做工时常常能够得到雇主赏识,久而久之,加上他用度节俭,自然就有了一笔可观的储蓄。
过了一会儿,老板从后面带着找钱回来了,古琅借他后院的小屋,将衣服换好,而后又在这里看上了一双结实的黑筒靴,也一并买下换上。
当古琅回到订住的客栈时,当初还不太情愿接待他的店家甚至以为自己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