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东躲在峭壁后,缩着脖子,动作不敢太明显,眼前的一幕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不说那神来一箭,就是车夫那高深的拳法就不是他俩可以招架的。
“娘的,这次点子硬啊。”
“怎么样,被你说中了,还真来个大的,这下吃不吃得下?”苏逸笑着问道。
野东没好气道:“吃多了撑死。”转而一脸向往道:“乖乖,罡气暗罩,腹化霜雪为刀剑,这他娘可是武入先天的手段,咱们渭城何时来过这等大人物。”
野东可是地道的渭城人,对这可谓知根知底,偌大的渭城除了土皇帝一般的庞都统,哪还有别的先天高手。
“就是庞都统,比起这位来,拳脚都要粗糙多了,先天高手给人做车夫,逸哥儿,你说这车里坐的是谁,皇亲国戚还是大族子弟?”
野东嘴上说着,心中却有些触动,打小练功,如今在渭城守军也算小有名气,可离先天还相差甚远,本以为能有庞都统那样的修为,一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但眼前这一幕忽然让他有点难过。
苏逸默然,武入先天仍脱不了世俗范畴,比起玄之又玄的修道可谓天差地别,青城外那柄桃木剑,大明崖上那架龙舟,说出来都未必有人相信。
桃笙儿有点讨厌眼前的老者。
老者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一出手便气势骇人。
飞剑如有灵性,在他膝间游走。
世俗武术炼血肉,练筋骨,讲究肉身成圣,这老者身赢体弱,显然不是习武之人,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修道者!
这三字在大乾可是禁忌,大乾立国之初,废道立佛,铁骑之下无人不服,就连号称天下道门第一的羽仙宫都避其锋芒,掌教以无上神通将羽仙宫移出中州,远离世俗。
前朝太上教祸乱朝纲,亡国亡君,后人岂不警惕?
桃笙儿见识过老者的手段,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旁人不知道,恐怕要吃个大亏。
当然,如果让朝中知道修道者的下落,也会不竭余力的围剿。
老者身着灰袍,袖口宽敞,袍身无风自动,紧闭双目,仿佛置身事外。
车外。
车夫严守以待,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先前的只是一次试探,真正的刺杀还在后面,这点他明白,对方也明白,而且对方身在暗处,不止一人,不过想到车里坐着的老者,他就安心了不少。
地面沙石有点多,刮得人睁不开眼,这里离渭城不远,接到消息的守军应该会很快赶来,这一路受到的拦截还真不少,只是不知是谁透露了消息。
“武入先天却为人走狗,干些鸡鸣狗盗的勾当,车上的东西留下,饶你一命。”
来人是一个中年人,隐约看不清面庞,身负箭囊,手里握的弩箭足有儿臂粗细。
“你是何人?”车夫面色微冷,沉声道。
那人恍若未闻,依旧走来。
天地间似乎只剩他的脚步声,脚步不轻不重,却能让人心头一颤。
不仅车夫有这样的感受,周围的护卫都纷纷脸色煞白。
“哼!”
一声冷哼将众人惊醒,护卫们已经散倒一地,车夫也是一口鲜血入喉,脸色骇然。
还未交手,竟已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
中年人惊讶的盯着那节黑色车厢,眯眼说到:“好大的手笔,入宫一趟竟然还带着修道者,就不怕事情败露连累了你家主子吗?”
圣上纳妃,普天告知的大事,朝臣将相c王侯世家都在揣摩圣意,费尽心思的往宫里送人。
他奉命拦截这路车队,本来万无一失的行动,没想到车厢里还有个修道者。
车厢里,老者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