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其实子仪每次登门，都是来献计献策的。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玉贞一出门，她又来了，令她母亲变着法子摆布玉贞。处处向她发难。不信制不服她。还教她避实就虚，不要太明显，更不要在父亲面前露出破绽来。这老太婆本来就有些难缠，更何况多个“军师”，自然如虎添翼。所以老头子一回家，便恢复了平静。大家又坐在一些起吃饭。也许是陷入“冷战”更为恰当些。

    玉贞也明白。幸亏有公公压势，主动替自己伸冤，不然，早就天下大乱了。她不敢想象，哪天没了公公，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她恐怕要大难临头了。因此，下定决心，过了年一定出去找事做。至少可以避开这一切是非的纠缠。

    到了傍晚，玉贞发烧了，咳嗽起来，她想一半是冻的，一半该是气的。躺在床上无力地呻吟着。好在子青很关心她。急急地为她买药，又端饭又倒茶的，守在她跟前。令她有些快慰。

    老太太见状又不高兴了，在客厅里坐着，神像一般，耸了耸肩，恨恨地说：“哼！报应！活该！谁叫你跟老子作对！”

    见老头子进门了，她立即默不作声了。

    又过了三天，雪依然未停，姐夫欧阳凡主动上门。也是晚上。大概知道晚上人比较齐。他笑容满面，个子很高，大腹便便，一脸横肉。黑里泛红，两眼细长，若说是笑容可掬，不如说笑里藏刀更合适。因为他的笑容背后总是杀气腾腾，阴森恐怖。他要把玉贞一步步逼向深渊。她只是他眼里的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次，他搬来一箱鸡蛋和牛奶，略表心意。和岳父母寒暄一番，又特地来到玉贞面前打圆场，说：“你姐姐可小心眼了，平时我都是处处让着她的，夫妻才和睦，不然早打破了头了。弟妹可别和她一般见识。她有啥中伤你的地方，多担待一些。”

    玉贞也客气地回应了：“姐夫见外了，自己人有啥好计较的，没什么担待不担待的。”

    欧阳凡笑着，说：“还是弟妹肚量大，见识广，佩服！”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他回到家，夫妻又密谋起来，老爷子早已是日落西山，气色比往年差多了，何况今年出奇地冷。估计他也活不了几天。得早点想办法，把财产弄到手。务必和白玉贞斗下去。逼她出门，她简直成了卡在他们喉咙的一根刺。母亲早被他们收买，兄弟也不难对付，只有玉贞。既然外人的财产算计不来，那么只有对自己人下手了。不然，白费了多年心血。。

    子仪的家和娘家差不多，仅相距一里地，宅院两处，都相差无几，只是有些陈旧，不及娘家新装修的气派c豪华罢了。

    人人都说猪养猪疼，狗养狗疼。老太太一生都不是个省油灯，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耍威风，尾巴总是翘得老高，耀武扬威的。如今老了更是倚老卖老，更加泼辣。自己亲养的儿子也不疼。女儿女婿不断地巴结孝顺，供吃供穿的，钱也不断地给她花，看样子是预备为她养老。所以她一心扑在女儿身上。再说老头子活着干一天他们吃一天，一旦归了西，她就没活路了。儿子根本不会赚钱，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哪里顾得上她，她压根就没心思指望他。偏向女儿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老头子看穿了她的心思。

    晚饭过后，老先生习惯地坐在沙发上喝茶，把子青和老太太支开，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把玉贞叫到跟前，他要单独和玉贞谈话。

    玉贞走过来，在公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老先生才自叹自怜地说：“我也是个苦命人啊！中年才发家，三十几岁才成家。你婆婆是个寡妇，为我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刁钻蛮横，女婿野心勃勃，结婚时我给他们一座楼房作嫁妆，如今发了，又买了车，资产近百万，还不知足。相反财大气粗，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别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