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七。
这是今年最吉利的日子,从昨日起金陵城里便热闹非凡,兴奋的百姓们口口相传着长阳公主出嫁的消息。
作为皇室唯一的公主,邹姌的婚事办的分外奢华。
一大早她便被侍女从床上叫醒开始沐浴梳妆。一个个步骤繁琐复杂,她只是任人摆布也累得够呛。
风暖挑着时辰到邹姌宫里给她添妆。
“华姐姐,嫁人可真不是件轻松的事。”听到风暖进来,邹姌苦笑着说。宫女还在仔细的为她梳头描眉,风暖进来,她却连头都不能回。
风暖轻轻一笑:“虽然累,但是心喜呀。”她把带来添妆的礼物交给一旁的侍女,走到邹姌身后,看着铜镜里容光焕发的美人道:“想要娇艳于人前,背后太轻松可不行。”
看到邹姌嘟着嘴不满的样子。风暖感到几分无奈。“好啦,许戟不比你轻松,你还可以坐着,他可不行。”
“切,他有什么累的。”邹姌小声说,随即换了话题。“西蜀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三哥他一人在那边撑着也不知累不累。”提到邹羲,邹姌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你还不相信你三哥吗?”风暖轻轻抚平邹姌衣服上的皱褶。“不用担心他,你平平安安的出嫁,便能教他安心。”
正说着,喜娘挑帘走了进来,对邹姌行了个礼说道:“吉时到了,请公主去拜别皇上和皇后娘娘然后上轿。”
早已严阵以待的侍女们有条不紊的给邹姌戴上凤冠,盖上喜帕,扶着她起身。
“姐,我怕。”忽然,邹姌向着风暖的方向虚抓了一把。风暖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说:“不怕,有我在,我陪着你。”
有了风暖这句话,邹姌仿佛瞬间安下了心。随后顺利的拜别皇上和皇后,坐上鲜艳而华丽的喜轿。出了这道宫门,她的生活便不再被皇后左右,其实邹姌心底还是开心的。
公主出嫁的仪仗虽说是由礼部拟定,但归根究底还是掌握在皇后手里。皇后虽说处心积虑的算计邹羲,但对邹姌还是很大方。十里红妆铺满了街道,随行装着嫁妆的紫檀木箱子里,全是目前宫中能拿得出的最好的东西。许戟身着红衣俊美非常,骑着高头大马悠悠的走在队伍前面,一直在嘴角挂着未曾消散的微笑不知迷了多少少女的眼。百姓们站在街边看这一场热闹,彼此间讨论的除了皇室的奢华就是对公主和驸马的欣羡。只是他们不知道,公主和驸马为了这一场盛会付出了多少代价。
风暖带了红藕先到了许府,看着许戟拉弓射轿门,看着喜娘牵着邹姌下马车,然后交给她一段红绸,红绸的那边,是她爱慕了许多年的新郎。
若是邹羲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风暖一时感慨,对身边的红藕说:“公主这番婚事,虽说办的匆忙,但也不失皇家威仪,是我这些年来看过的最盛大的喜事了。”
红藕抿唇一笑:“姑娘先别这么说,待姑娘嫁给殿下的那天,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风暖笑笑,不置可否。她和邹羲的婚期一推再推,说不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样想着,心中又涌上了一阵感伤。
邹羲不在,邹斐卧床,送亲的任务便落在了邹墨身上。风暖站在角落,仔细观察着这位被皇后护在掌心的男人。
上次因着晚宴她和邹墨匆匆聊过几句,但当时天色已晚,虽说月光皎洁,邹墨还是被黑暗笼罩,叫她看不清楚。现今她所在的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却角度刚好能将堂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理所当然也能看清邹墨的模样。
其实这邹家三兄弟长得有五六分相似,只是邹斐看上去更加暴戾,邹羲则更内敛,而邹墨,风暖想了又想,觉得只有四个字能形容他,温润如玉。温和是邹墨最大的特点,不像邹羲那种积蓄着力量的沉默,邹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