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用手碰了碰自己的鼻子,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两排长又弯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着,宣告着主人的不安。
晓雅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喃喃道:“不是幻觉啊,能碰得到呢”
他抬起头笑了笑,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小时候那样软软地问她:“我回来得有些晚,你还要不要我了?”他小心翼翼地说完这句话,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晓雅有些想哭,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她撇了撇嘴,恶狠狠地说道:“许君玉,你完蛋了,你欠我的够你这辈子当牛做马还了!”
她的表情有些凶神恶煞,可君玉还是像个孩子似的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脸上的笑容似乎要把这初升的太阳都要比了下去。他的手有些凉,晓雅没好气地将他拉近了铺子,将他安置在小隔间里,又火急火燎地取了几件衣裳还有一个暖炉,红着脸塞到了他怀里。
等她擦了架子好一会儿之后,还是有些恍惚,刚才的一幕太过简单,她没有鬼哭狼嚎,歇斯底里,他也没有捶胸顿足,咆哮帝上身。预想中的重逢似乎应该惊心动魄一点,可是这么简单的重逢却温馨得让她想哭。她抹了一把脸,脸上湿湿的,可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咧。于是索性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像个神经病似的。
君玉换好了衣裳就从隔间走了出来,她歪着头看着他,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还带着傻兮兮的笑。他眼睛也红红的,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仰着头看着她那张乱七八糟的脸,两手轻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了她的腿上,抽噎了几声,却没有抬头,过了一阵子才鼻音很重地说:“雅雅,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就赖着你了”
两个人又哭了一阵子,似是要把这几年的离别都要哭掉一样。等到哭累了,两双通红的兔子眼看着彼此,尽是苦尽甘来的柔情蜜意。晓雅细细地端详了他一阵子,这家伙虽然也岁数不小了,可还是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也不出所料地变得比小时候更耐看了不少。她戳了戳他的鼻头,感慨道:“你做好些准备,我这关好过,还有我娘呢,脱皮掉肉倒不至于,不过一顿臭骂你估摸是逃不掉了”
君玉笑了笑,又趴在了她腿上,嘟囔道:“没事的,只要不用扫帚赶我出门,怎么样都行”
晓雅自动脑补了一下娘亲挥舞着扫帚的英武身姿,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之前的怨气和彷徨似乎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就烟消云散了,她也终于明白,若是爱一个人,只要他安安静静地在自己身边,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和一句简单的话就会让自己觉得很幸福。其实爱情不需要什么惊心动魄,她只是一个平凡不过的人,需要的也只是一份平凡不过的感情。他不是什么大英雄,也没有驾着五彩云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他将自己装在心上这么多年,自己也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两个人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守着彼此,这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事了,还去想过去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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