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碎。先破而后裂，再在裂片的基础之上变为更加细小的碎块，言小天连带着自己的整个精神世界，在一瞬间都化为了齑粉。

    而那枚印照在言小天额头上的兽印，也随之消散不见。

    这一片由纯粹精神构成的天地，只剩下一片纯白，就跟传承之地的墓碑碎开后一样，成为了不存在之地。

    这个世界似乎再无言小天的踪影，只剩下无尽的苍白与寂静。

    但事情却不会如此的简单。因为巴扎感受到了一个气息的出现，以及一滴眼泪。

    没有错，那股气息随着一滴眼泪出现，而同时，一滴红得惊艳的血珠亦也一同出现，两者在这个纯白世界的中心相遇。没有想象之中的奇异想现象，那滴泪与那滴血就这么直接融和在了一起。

    随后，那股气息便开始由弱转盛，在巴扎的几个呼吸之间，这片纯白的世界便像是被滴入了墨水的水池，悄然却快速的发生着转变。

    而那转变的中心，亦也是泪与血融汇的中心，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赫然是刚刚破碎自己的言小天。

    “臭小子！”

    一看到言小天的身影，巴扎发出一声又惊又喜的叫声，而言小天这时也能感受到巴扎的心情，他不禁对着天空作出鬼脸。

    “莽夫命短，却也长寿。”

    巴扎看到言小天的鬼脸，不禁又好笑又好气，气的是言小天刚刚的自杀般的行为，笑的是他现在看起来安然无恙。

    不过现在的言小天看似和之前一样，但他却知道自己已经被改变了，而这种改变，并不是身体上的改变，甚至也不是灵魂或者精神上的改变，这是一种无迹可寻，却会影响深远的改变。

    摇了摇头，言小天把这些想法甩出脑袋，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只知道自己有一种改变，却尚未知道改变的具体表现与其意义。而随后，他更是仔细回味着精神之中所多出来的那一部分。

    一块巨大的墓碑出现在言小天的身边，这是在之前传承之地产生的墓碑，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墓碑上已没有了言小天的名字，只有一块羊头印记还在中央。

    “唔”看到那羊头印记，言小天眼皮一跳，随之更多的记忆涌上心头，那种玄奥晦涩的道理更是令他不禁沉迷其中。

    没有任何的意外，在客服了窃魂兽的本能之后，言小天不仅没有丧失自己的理智，而温迪戈之王的控魂术，他竟也已学会。

    而这一切的缘由，言小天并不是知道的非常清楚，但他的心中亦是隐隐有些猜测，而巴扎则更为直接，他睁大了双眼，语气十分惊讶。

    “没想到现在还残留着这种东西！？”

    不过任由言小天怎么问，巴扎却不愿再解释。

    言小天无奈，看着四周的一片纯白，身躯一震，便已经震碎一切，同时他也打破了自己的幻象，精神能够感受到外界的一切。

    他看到灰色的雾，踏着如梦似幻般的不存在之地，闻到从羊头怪物身上传来的血液腥臭，以及感受到四周那些怨魂的灵魂内核。

    言小天同时也能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的心意一动，利用那些晦涩难明的咒语，那些怨魂便会失去自主般听从自己的命令。

    于是，他利用控魂术，将已经重伤，失去了怨魂控制力的温迪戈之王杀死。

    “死在自己所造的杀戮下，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巴扎似有些感触的说道。

    而言小天却还呆立在原地，看着温迪戈之王那副庞大的身躯，现已成为一叠白骨，怨魂却还未放弃撕咬，它们依然纠缠在上面，直到自身的灵魂消逝。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悄然搭在言小天的肩头，令得言小天回头，一张熟悉的面容却略显苍白的面容出现在言小天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