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周全,是臣的过失,不管皇上不管如何加罪于臣,臣都没有怨言。”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低着头,可亮给毓秀的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没有人能从一个顶尖棋手的颦笑间找出纰漏,他的一双银眸就如同他的心,面上平静无一丝波澜,内里却暗潮汹涌,布满机关。
毓秀失了华砚,也一同失了人性中的善。以退为进地逼迫梅四先生去林州,真真假假地试探洛琦是否布局深沉,都是她之前想做却不会做的。
华砚的离去带走了她一贯秉持的君子底线,没有了华砚,她又何必在乎用什么方法下这局棋。
“惜墨回京之前,孰是孰非,都可暂且不提。思齐今日来见我,想必是要说布局的事,你且说来听听。”
洛琦亲自为毓秀倒一杯茶,“皇上今日早朝,可有令大理寺派人去林州?”
毓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是,洛琦面上已微微有了笑意,“皇上可有吩咐梅四先生统领修罗使亲自去林州?”
毓秀复又点头应是,“悦声才来见朕时,朕已吩咐他请梅四先生走一趟了。”
洛琦银眸一闪,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华砚遇刺的时候人还没到边关,不曾与守军见面,若要另派人去传递消息,皇上以为谁是最适合的人选?”
毓秀低头饮一口茶,掩藏冷笑,“思齐心中若已有了认定的人选,不妨直说。”
洛琦轻声道,“当初皇上派华砚担任钦差,也是因为他是神威将军爱子,不如由神威将军亲自去边关如何?”
在洛琦开口之前,毓秀已经料到他要提议的人是华笙,可她还是想亲口听他说。
她想看看当他亲口说出华笙的那一刻,眼中会不会有波澜,面上会不会有愧疚。
洛琦的表现多少让她失望了,他语调平平,表情也平淡的近乎木讷。
若非十几年的修炼,也做不到如此无动于衷。
自从洛琦成为毓秀的布局人,九宫侯便把全幅心思都花在调教他身上。言者无心,谋者无情,在经历华砚遇刺的事之前,毓秀从不曾真的理解这句话。
她也不曾真的看清洛琦。
一个不光把匕首对着敌人,也会在一些时候刺伤自己人的冷血人。
“神威将军痛失爱子,思齐叫我在这个时候派她去边关,你觉得妥当吗?”
洛琦一脸正色,“神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为人谨慎自律,绝不会公私不分,误了皇上的差事。”
毓秀一皱眉头,冷颜道,“思齐明知我说的不是她能不能办成差事。”
洛琦见毓秀面色凌然,愣了半晌才回一句,“臣说的也不只是办差的事,神威将军是性情中人,想必他也想亲自到华砚遇刺的地方洒酒祭奠。”
毓秀明知劳动华笙有一万个不妥,却没有拒绝的立场,因为除她之外,没有更合适派往边关的人选。
“朕批完奏章会传旨摆驾将军府,亲自去探望神威将军。”
洛琦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如此一来,臣就放心了。”
毓秀见洛琦起身要走,就笑着问一句,“思齐来勤政殿只是为这几句话?你才说的已整理好的残局,之后的每一步棋该如何走,何不尽数告与我知?”
洛琦摇头轻笑,跪地对毓秀行了个别礼,“如今的局势纷繁杂乱,须以不变应万变,才不至再失策。臣会谨记之前的教训,还请皇上容我些时日。”
毓秀见洛琦讳莫如深,猜他不会多说什么,便不再多问,只笑着摆手说一句,“既然如此,怕是要劳烦思齐多送几次桃花糕了。”
洛琦淡然一笑,起身之后虚虚一拜,“臣不想耽误皇上处理国事,这就退下。”
毓秀也不起身送他。洛琦人一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