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毓秀顾自上床,姜郁见毓秀一脸安逸却疏离的表情,心中越发沉郁,干脆下了床,将房中的灯火都灭掉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毓秀非但没觉得不自在,反而松弛了几分,毕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她也用不着花力气做表情。
说话的声调却不能不控制,“伯良怎么把灯都灭了?”
姜郁摸回床边,将坐起身的毓秀抱在怀里,“若是看着皇上,我想问的话就都问不出口了。”
毓秀被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拼命从姜郁怀里挣动了一下,“才刚在外面,不该提起离人的,我知道伯良还有话没有说完。”
姜郁不顾毓秀的挣扎,反倒把人抱的更紧,“我提醒皇上谨慎虽是好心,却也实在唐突,皇上只当我没有说过。”
毓秀笑道,“伯良多心了,我怎么会对你心存芥蒂。”
这一句话说的冠冕堂皇,反倒让姜郁觉得虚假,忍不住冷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皇上不要疑惑我从中挑拨就是了。”
毓秀拍拍姜郁的背,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是我把话说得太绝了,惜墨一去,我难免悲春伤秋,反倒是对现人的不公,还请伯良不要介意。”
姜郁心中百味杂陈,长久搁置在心里的疑惑,也轻轻出了口,“从大婚的那一天起,皇上不想我近身的理由,是因为我是姜家人吗?”
说了这么多,他果然还是想问子嗣的事。
毓秀讪讪笑道,“伯良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郁把头搁在毓秀肩上,手上不自觉地捏紧她的肉,“姜壖忌讳皇上的理由,是他看到了皇上极力想掩藏的野心,皇上的野心,并不是从你登基之后才有,而是早在你成为监国以前,就生根发芽了。你一早就决心同姜家势不两立,所以你根本不会怀上姜家的血脉。”
毓秀被抓的肉疼,脑子却十分清醒,只举重若轻地反讥一句,“伯良何尝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想近我的身?你我这一场姻缘,注定是权利的姻缘,即便你我在当中都曾对彼此有过真心,可那一点点的真心与时局权争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你想要孩子,我不想要孩子,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皇上的真心就只有一点点”
姜郁说话的语气像是嘲讽,也像是自嘲,他的笑声阴森冷漠,莫名让人觉得寒心。
“怪不得先帝曾警告我不要喜欢上明哲家的女子,在你们眼里,最看重的永远都不会是一段感情。”
毓秀听姜郁提起明哲弦,心中滋味莫名,半晌才接话道,“我也曾对你一往情深,不能自拔,若是当初你对我有一点点的回应,兴许我们现在就不会是这么尴尬的关系了。”
姜郁两只手抓着毓秀的皮肉,像是在极力忍耐怒气,他明知辩解了毓秀也不会相信,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忍声,“要是当初我胆敢对你有一点点的回应,我恐怕连呆在你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姜壖的确想要一个有明哲家血统的孙女,这是姜壖的野心,我想要你我的孩子,就只是因为你是你。”
毓秀闷声冷笑,“我是我?我是什么人?一个傀儡皇帝,一个即将要沦为笑柄的阶下囚?”
“你是我喜欢的人!”
毓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郁提声打断。
他说这一句话,用了一生的勇气,掩饰不住的微微失控的颤音,与他一贯的冰冷淡然大相径庭。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毓秀难得见姜郁失态如此,他毫无逻辑,半嘶吼的一句话,倒比他从前许多个精雕细琢的情话更让人错乱。
她的心在瞬间跳的犹如鼓鸣,她甚至要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冷静。
开口之前,她很怕自己的声音也变了调。
还好,她还有余力隐藏自己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