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寒风中做了一番取舍抉择,终于还是攀着断崖爬了下去。
中途有几次他都差点手滑,好在他臂力惊人,反应也十分敏捷,总算有惊无险。跳到崖底的那一刻,为发泄也好,他就大声喊叫明哲戟的名字。
明哲戟之前已经疼晕了,她是被闻人桀不甚客气的嘶吼吵醒的。
成年之后,已经没人敢连名带姓直呼她的名字了。
在此之前,两人说过的话寥寥无几,明哲戟也分不清叫她的人是谁。
怎么应声也是一个大难题。
闻人桀喉咙都喊破了也没得到回应,心里的郁闷就不用说了,才想着要不要找个树枝点一根火把,就被脚下的障碍物绊了一个跟头。
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只摔死的野猪。
闻人桀小声咒骂一句,站起身继续走,没走几步,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幸亏他反应及时,踉跄之后还是站稳了,才回身踢了那东西一脚,就听到哎呦一声闷叫。
闻人桀忙俯下身子去看人,不用说了,出声的正是他费尽辛苦要找的人。
“我叫了皇上那么多声,皇上为什么不应?”
明哲戟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才被踢了一脚,口气哪里还好得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的姓名。”
闻人桀本就厌恶明哲戟一贯居高临下的态度,无缘无故被叫了东西,当场就发作不干了,“我好心来救你,你还目中无人,我不管你了。”
他愤愤走出几步,只等着明哲戟服软叫他,结果那女人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待在原处比死了还安静。
闻人桀只能自己又走回来,“这种时候也要意气用事,皇上恐怕成不了一代明君。”
明哲戟受了嘲讽,心里百味杂陈;闻人桀见她默不作声,以为她有妥协的意思,就和缓了自己的态度,跪在她面前问了句,“皇上怎么会落到这里?”
明哲戟吞吐着答了句,“追野猪从上面摔下来了。”
闻人桀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捂着嘴偷偷笑,笑够了才又问一句,“皇后殿下怎么没同皇上在一起?”
一句问完,明哲戟又气急败坏起来,“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到底是谁手下的兵,没学过规矩?”
搞了半天她还不知道他是谁。
闻人桀一早就知道他存在感低,可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无视,到底还是挫伤了他的自尊。
“皇上不记得我了?”
“一路跟来护驾的侍卫那么多,朕要一个个都记住?”
“我不是来护驾的侍卫。”
“那你是什么人,伯侯家的公子?”
闻人桀摇头苦笑,“我是北琼送给皇上的国礼,才几天皇上就忘了?”
明哲戟哪里不记得,入席时她就一眼看到了闻人桀,一身武服套在他单薄的身体上,说不出的违和,又有莫名的契合,若有心似无意,她就多看了他好几眼。
她骑马出去的时候,这家伙还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来着,她当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偏偏找来的会是他。
两人渐渐看清对方的轮廓,却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闻人桀找了根木棍生了火,举到明哲戟眼前问了句,“皇上可有哪里受伤了?”
一看清楚人他就吓了一跳,她面上满是鲜血,甚是可怖。
“皇上撞到头了?哪里疼,晕不晕?”
明哲戟也觉得脸上黏黏的不舒服,抹了一把才知道,头上的确是流血了,好在既不疼也不晕,血也早就凝结了。
“腿疼。”
闻人桀才撕了衣服替明哲戟擦净脸上的血迹,听她说腿疼,忙举着火往她腿上照。
“大腿疼还是小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