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连个包袱也没有,就只剩下身上这一套旧衣服了。他也是坦荡之人,听云雁回这么说,也无窘迫,反而坦然道谢,“那就多谢小哥,也多谢上任屋中客了。”
这些衣服其实就是包拯的,他在大相国寺住了三个月,突然被王芑叫走,衣服都没带走,后来直升开封府少尹,包兴回来收拾衣服,也没有全部带走,留了些旧裳,这时正好照顾了公孙策。
因为公孙策也没什么行李需要安置,云雁回直接带他去找了然,到了然禅房外,自己先进去了。
了然还在苦思冥想他的规范策略,之前几个月都和包拯下棋讲经去了,居然没做正事。这会儿看到云雁回进来,便放下笔,“怎么了?”
“师父,最近不是在招工么,我们招到一位极有学问的先生,我见他不同俗流,就请他住到这里的禅房来了。”云雁回说道。
“嗯,怎么个不同俗流?”了然颇为好奇,要知道,雁哥儿还没这么形容过人呢。
云雁回:“您看看就知道了。”
他到外间把公孙策带了进来,给双方介绍:“这是我师父上了下然禅师,”因为他现在已经正式拜师,所以言语间便有所避讳,为示尊敬以上下称,“这是公孙策公孙先生。”
了然会相面,上下一看公孙策,便笑呵呵地道:“果然不同俗流。”
公孙策一听,便误会了,还真以为云雁回之前是奉了然之命厚待自己,他正是落魄之时,得人看重,自然心中感激,一礼道:“不敢当,策不过一落第书生。”
了然请公孙策坐了,与他交谈了一番,也确认了云雁回的话。
公孙策正感激着了然,无意间看到他纸上写的字,便指了指道:“请恕学生冒昧,方丈这是在计划整顿寺中风气?”
了然点了点头,说道:“我大宋以前佛门历经数次法难,到了开国之后,对佛门也多有约束。今时今日,我寺中僧人更是满脑子经营生意,酒色财气,我有意整顿,又怕矫枉过正,适得其反,正苦于尺度。”
了然说着,还看了一眼云雁回,“唉,我这弟子抓的正是寺里的经营,若叫他出主意,想必是出得了,却叫他得罪了其他僧众。”
云雁回在一旁听着,抬手拱了拱,“多谢师父放我一马。”
公孙策听了,自告奋勇道:“学生如今既在寺中供职,愿为方丈分忧。”
了然心动,将自己草拟的条款给了公孙策,请他看看如何精确尺度。
公孙策过目一遍,然后不假思索提笔修改,改完之后再呈给了然。
了然看过之后,又给云雁回。云雁回接过看了看,连连点头,“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寺院的世俗化与经营是大宋社会的趋势,不可改变,一有了钱,很多事情又容易变质。所以要想改善寺内风气,当然还是从根本入手。
建立一个僧人的信誉制度,凡是有过不良行为造成恶劣影响的僧人,则要对其私自经营的行为加以制止,以观后效。
按理说寺院做生意是寺院的集体收入,僧人是不能有私产的,也等于不能私自经商,可以说现在做生意的和尚其实都违反了戒律清规,如果寺院要抓,绝对站得住脚。
公孙策将这个度把握得也十分精准,不会太严苛,又不会让人觉得不痛不痒,若是想继续赚钱,那就要守好自己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