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的冈村宁次决定以一己之力改变中国战场的清军不利局面,清军第四路接下来将南下攻取淮安,继而逼近扬州。淮安是京杭大运河要塞,与扬州仅仅相距一百八十公里,如果清军继续南下扬州,则会给江北军致命一击。
然而冈村宁次的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因为清军第四路的八旗兵和禁军不愿意南下,战争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死亡。并不是这些旗人大爷们不愿意消灭叛军,而是他们之中很多人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朝廷已经不是旗人的朝廷,大清国只是名誉上的旗人做主,实际上从袁世凯入京开始,这个大清国就是汉人的大清国了,他们不愿意为汉人的大清国送命。
有趣的是,清末在旗人当家做主的时候,无数汉人为之抛头颅撒热血,而当汉人做主的时候,这些旗人却不愿意了。也许在京师两百多年的生活早已经腐化了这些“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女真后裔,让他们放弃了勇武与进取,反而喜欢争风吃醋诗词戏曲和斗鸡遛狗,他们比汉人还要渴望和平,所以从扬州南下的命令刚刚发出来,几乎所有人全都拒绝南下。
这让王廷桢哭笑不得,为了表率,王廷桢亲自率领亲兵营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但是禁军与八旗军依旧磨磨蹭蹭。王廷桢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不愿意打内战,不愿意与江北军交手,但职责所在不得不从,于是他将督战任务交给了冈村宁次的日本教官。
日本教官们可不管那些,下令一天之内必须行军三十公里,少于三十公里的人直接处死。
清军第四路上下知道这些小日本没存什么好心思,杀起人来绝对不会手软,于是再也不敢怠慢了,速度这才逐渐提升起来。
一路南下,先取沐阳县,再取淮阴县,眼看着怀安县就在不远处,此时却发生了一件内乱的事儿。原来一个旗人军官吃不惯江淮地区的水,水土不服闹起了肚子,结果从海州还是便上吐下泻。到了淮阴县的时候,这个叫做乌尔善的旗人军官已经上不了马了,于是便在后面坐着轿子跟随。
日本教官中一个铃木长弓的教官却误以为此人故意坐轿子不愿意出战,他们日本军官最不喜欢最鄙视的便是这种遇见敌人落在最后的军人,于是擅自将乌尔善以行军不利处死了。而这件事导致了乌尔善所在的镶蓝旗军队的不满,这几天已经有三十几个因为不愿意南下作战的旗人军官被处死,清军第四路早就对日本教官不满,乌尔善之死引起了旗人军官与日本教官的冲突。
一个叫做代赤的旗人军官召集了一些其他军官,对大家说:“我们和江北军打仗没死几个人,可是这一路上却被他们处死了五十几个人了,在这么下去我们不等到扬州,全都被小日本鬼子给杀了。今天他们杀了乌尔善,明天就是我们,所以我决定,晚上乔装袭击日本鬼子,你们敢不敢?”
“干!干了!”众军官纷纷回应道。
于是当夜,代赤与一切满蒙汉军官以及军士偷偷地潜伏靠近日本教官的驻地,随后开始向日本教官驻地仍火把,等日本人从帐篷里跑出来的时候,他们便开枪射击,而后逃走。清军第四路一下子炸开了,因为当夜死了四十多个日本教官,十几个被打死的,还有二十几个是因为睡得太死被烟给呛死的。
冈村宁次恼怒异常,一定要处死暗杀日本教官的旗人军官,可是他找不到凶手,而且南下在即。而日本教官们也急了,扬言一定要先找出凶手,否则他们也不走了。
日本教官们不走,清军第四路自然也不愿意走,于是双方僵持下来,而代赤等人没想到日本人死了四十多个,他本以为开枪打死三四个罢了,但这件事惹的麻烦太大了,他无法承担这个后果。
于是代赤想到了一个办法,逃走。
凶手肯定有代赤,冈村宁次立即向立花小一郎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