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和落满灰的电风扇,问:“孙胖子,怎么不让你师父把房子好好装修一下?看上去就像几年没人住一样。”
“唉,”胖子苦着脸烧水泡面,“每次我来法国看他都这样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仇家找上门,一般看两眼就往别处打听了,哪会相信这破地方其实还能住人。”
胖子胳膊上纹了一条青龙,因为后来长胖了,看上去像条毛毛虫。他里外倒腾的时候,那条毛毛龙就特别显眼,十分可爱。孙方正终于泡好了面,埋头两口吃完,端着空面桶正经地坐在周天皓面前,道:“老大,这次我提前半个月来巴黎,帮你打听事情,有一些成果。”
“学长住哪里?”
“不,你那位绝情寡义,忘恩负义的学长,应该还留在吉隆坡。”
“不可能。”周天皓摇头,“他一定来了,只是不知道住哪里。”
“我查了这次香水交流会指定的那几家酒店,入住的就没几个中国人,更别说长得像你学长那样的。张氏集团在这边的酒店,我们有相熟的服务生,也没看到人。”
“张文山呢?”
“住在他自己的酒店。”
因此第二日的交流会上,周天皓有些心不在焉。他原本是代表lotus,要在交流会上用法语做一次关于中国香的发言。他的发言是精心准备过的,又预先与记者做了多方联系,自然反响热烈。周天皓下台时风度翩翩,身边掌声热烈。他目光游离,透过簇拥上来的记者,忽然看到了张文山。
张文山带着保镖坐在嘉宾席上,在看手中一样东西,看得十分入神。偏偏就在那一秒,他抬起头,向周天皓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眼神,藏着说不清的情绪。
周天皓一瞬忘了词。那只是一个一秒钟的间隙,一个微笑,半个手势,便可以不作声色的顺过去,他却偏偏不。身边的人群仿佛凭空消失了,喧闹和赞扬都不再重要,他穿过人群,向张文山的方向走去,拦在正准备离开人面前,问:“肖重云呢?”
“舍弟在吉隆坡。”张文山抬眼看他,“看在舍弟的面子上,周二老板上次来鄙司砸东西,就当小孩不懂事,玩闹。毕竟他有愧于你,我也有连带责任。”
“哦,”周天皓点点头,“他薄情寡义,的确有愧于我。我有意带他回去,诚心请教。”
这一问一答,不过数秒。很快记者与同行便上来了,将谈话打断。保镖伸手,隔出一个空间。擦肩而过的刹那,周天皓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有意想把保镖拦下来,然而已经被重新淹没在闪光灯和话筒的海洋里。等一切收场,早就看不到张文山的影子了。
究竟哪里不对呢?
周天皓站在会场门口,看第二天的安排计划,突然听见身后有人问:“周先生吗?”
他回头,看见一位深色皮肤的青年。
青年大概长住马来半岛,皮肤被热带的太阳晒得黝黑,身板挺得笔直。他看见周天皓点头,便道:“我们家二少爷的确在吉隆坡,不过他让我带话给你,说声抱歉。”
说完青年转身便走了。
周天皓愣在原地,伸手拿手机:“孙方正,你在会场外面吗?”
“在,怎么了?”
“学长的确在巴黎。现在出来的那位张文山的马来华裔保镖,你去跟踪他——肖重云一定离他不远。”
“好,”孙胖子答应一声,“老大,你怎么知道?”
“他用的学长的领带,我认得。”周天皓觉得自己声音都在颤抖,“学长家小鬼把衣服送来洗时,我在领带上喷了自己调的香水。‘救赎’的气味再淡,就算被放太久,只剩下浅淡的基调,我也能分辨。”
“我来接学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