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天鸣,小桩子,你们两个别总死人死人的,说点别的事!”一名班长训他手下仅存的两个兵道。
那两个兵互相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班长,好吧,不让说咱就不说,天天看着那么多中国的日本的死人又总说死人是挺烦人的。
“俺想吃俺家的大枣了,特别是那枣长成还没有往下摘的时候,那一咬,嘎崩脆!”岁数小一些的小桩子说道。
“俺想吃俺家的梨了,莱阳梨,全国出名!”岁数大一些的崔天鸣说道。
“吃的也不许提,越提越饿!”班长又说话了。
两个兵又互相看看不吭声了,不吭声可不等于心里没想法,他们只是在酝酿新的话题罢了。
现在他们三个所在的这个阵地属于第10军二线阵地南面最前沿的位置,他们所隐身的这处残墙断壁再往前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已经被日军占了。
连长让他们三个在这里藏着,要是见到日军进攻打上两枪示个警就可以往回跑。
他们只有三个人,放眼之处哪里都能看到死人,不说点啥他们心里实在是闹听。
“那咱们说说女人吧!”崔天鸣说道。
这回班长没吭声,小桩子也没吭声。
在崔天鸣看来班长没吭声那就是默许了,小桩子不吭声那是因为他还小,才十六,他能懂什么女人?
他们三个现在在阵地上可是都熬了一个月了,把全连熬没了一大半,把他们班熬得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这趁现在活着的时候不多说两句,等死了跟谁唠磕去?
“小桩子,说说你的女人,嘿嘿。”崔天鸣笑道。
“你跟他说什么女人,他能有女人,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是。”崔天鸣立刻与刚才那嘻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了,他摸起枪哈着腰就借着那断墙的掩护向后跑去。
还不到一分钟,预10师的指挥部里,魏建兴接电话的声音也已经发抖了!
“你确定你们的人没有听错是鬼子后面传来了枪声吗?”魏建兴手操话筒大声喊道。
只此一句,整个师指里已是鸦雀无声了,屋内所有人都把自己手头的活停了下来侧耳聆听。
在一个空弹药箱子老神在在般坐着的原本是闭眼养神一般的霍小山也突然把眼睛睁开了、
“好,我知道了!”魏建兴已是伸左手一按就挂断了与前沿的通话,随即就用大声的声音对话筒说道:“快给我接军长!”
随即整个师指挥部里已是只有魏建兴的声音在回荡了。
“报告军长!我师城南阵地听到火车西站方向有激烈的枪声!”
“是的!我确认!”
“是!军长,我立刻派人冲出城去与援军取得联系!”
“霍小山,去叫你的人,王猛去叫你的人!”魏建兴再次大声喊道。
衡阳西火车站可不是衡阳西面的火车站,它是在衡阳南面的,它在一条东西走向的火车道的西面故称衡阳西火车站,那里距离衡阳城只有三公里!
而此时,就在衡阳城中心的中央银行大楼里,有一位中将军官已是放下了手中的电话,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努力平抑下着心头的激动。
他是第10军军长方觉先。
终于把援军盼到了吗?方觉先自己都觉得难以自信。
但是,他知道,这回援军是真的到了,而不是象这一个月来那一份份的如同雪片一样的向着被日军重兵包围着的衡阳城飞的电报。
今天这个军说“方兄,你放心,我军正与日军激斗,不日即可到达城下!”,明天那个军说“方兄,你放心,弟已亲率大军抵砺前行,*日必到*地!”,后天又有援军说“方兄,你放心,弟排除万难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