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看到他开新闻发布会,向被抄袭的人道歉,我猜测的是,抄袭这件事情,他本来就不知道,否则,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应该是他从郑玮中这里把东西拷走了,给了他的技术总监陆北,陆北抄袭的。
陆北是业内鼎鼎有名的人士,技术上绝对是一流的,我以一个业内人士的理解,可能是因为陆北当时实在是找不到灵感了,所以某些参数参照了美国的软件,可他不知道,这款软件,正在被郑玮中改良,所以,便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这在天一的发展过程中,无疑是一次地震。
我时常看到姜起山面色苍白,表情凝重地对着各界说这次的问题,很歉然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更让业界震惊:他把陆北辞了。
他的说辞是:技术不好不要紧,可以学,他宁可花更长的时间来培养一个新手,也不想用一个人品不好的人,抄袭,是人品不好的一种表现,因为你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劳动。
这几天,业界讨论最多的大概就是姜起山了。
只有我知道,一个大病初愈的人,面临这么多的心理压力,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曾华芳会在他身边,给他支撑吗?
我不知道。
接到姜起山电话的那天是晚上,我刚刚吃完了饭,准备下楼去溜达溜达。
刚刚走到楼下,便看到满天的繁星,这是北京为数不多的蓝天之一,甚至我觉得,这是过了春节到现在空气最好的一天,我在扬州的时候,常常看星星,来了北京以后,很少很少了,一来,想看没有,二来,没有心情。
我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竟然是姜起山。
“有空吗?”他问到,现在他也不称呼我了,直接说事儿。
“有啊,刚刚吃了饭,准备溜达呢。”
“来中央电视台一下吧,我在顶楼。”他说道。
我慌了,他在顶楼,这么晚了,他在顶楼干什么,最近天一发生的事情,是让他下不来台,他也够累了,可是也不能有轻生的想法啊。
我慌忙说道,“姜起山,不要。”
“不要什么?”他似乎很纳闷。
“你不要---轻生。”我很紧张,已经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我上了出租车,对着司机说了一句,“去中央电视台。”
车就向着央视的方向开去。
他沉默了好久,好像笑了一下子,“傻瓜,我在看星星。”
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看星星就说看星星,非说在顶层,吓了我好大的一跳,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叮嘱了一句,“起山,你要好好的。”
好好的,不仅仅是此时好好的。
好好的,指的是这个关口,你要好好,此生,你都要好好的。
这句话,我发自肺腑。
他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说,“我知道。”
声音中竟然有一些不同,我从未听过他这种声音,我想了好久,才知道,那种声音,应该是哽咽吧。
他不是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吗?怎么这会儿哽咽了?
声音说得我都想哭了,不过一会儿就见到他了么,所以,我挂了电话。
虽然他说自己不是轻生,可我还是不放心,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中央电视台。
从我家到央视的距离不近,不过好在今天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我上了中央电视台顶楼的时候,气喘吁吁的,爬楼可是个体力活。
央视的顶楼没人,我知道天一大厦离央视较近,可能他直接从天一加完班过来的吧。
那个人,弯着身子,趴在栏杆上,和上次中秋节一样,他的眼前是一明一灭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