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镇,深夜,鹅毛大雪。
节南一身杏华风袍,和包括林温在内的两位将军,率一千三百名骑兵,在城门下整装待发。
最新探报,多亏恶劣的气候,呼儿纳二十万大军在三十里外扎营。
不是进攻的好天气,却是偷袭的好时机。
孟长河,王泮林,宋子安定计,派骑兵突袭呼儿纳的粮草后备营,且已查知它们就在呼儿纳大营后方五里的坳谷中,约有今兵万余。
节南自告奋勇,挑选三百兔,加入奇袭行动。
一千余人,要烧毁一万余人把守的粮草营,需要她这等好身手的人,她可不是自吹自擂,而且这也不是应该谦逊的时刻。
事实是,孟长河看节南一人单挑五十名天马精兵,才最后定下这次奇袭。
孟长河在那儿嘱咐他的将军们,节南正奇怪王泮林竟不来送行,却见他带着商曜那只小妖怪,还有那对一模一样的小魔星过来了。
她根本不知这三个小家伙在金镇!
所以,她劈头盖脸先一句责怪,“王泮林,你打算带着全家和敌人同归于尽?”
这话,引得身后一片侧目,赫连骅干咳连连。
节南不在乎。她虽然不是一个太尽责的娘,但爱子之心自问比得过天下任何当娘的人。
“这里是战场,不是儿戏。”
节南和王泮林时常斗智,几年夫妻下来,仍不亦乐乎,然而她和他对家人的态度从来一致,绝对护短。
所以,她看到孩子们出现,才会生气。
她不会嘴上说,但他们就是她的命根子。
“今早他们还在成翔,明早我就派人送他们回去。”王泮林神情平和。
节南沉吟,然后皱皱鼻子,“干嘛呀?当我回不来了?”
商曜瘪着嘴没说话,江江川川到底小了两岁,一听娘亲这么说,就跑过来,一人抱一条腿,脸埋在她风袍里。
节南一使劲,左右手各提起一个小家伙,难得喊他们大名,“王羲和,王若华,不准哭鼻子,娘一定会回来的。娘的师父教过,打不过可以跑,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赫连骅这回笑喷鼻涕,正好喷吉平下巴上,吉平一掌打开他。
两个小家伙四只眼睛,有些像节南,细叶子,又有些像王泮林,狐狸目,说不哭就不哭,点着小脑瓜,已隐隐有父母的霸气。
节南把人放下,拍着屁股,赶他们回商曜那儿。
商曜一手牵一个,王泮林站在商曜身后。
节南看着这个场景,自己倒想哭了,“可惜柒小柒不在”这种时候,听小柒骂一声臭小山,她大概就战无不胜了!
“小柒不在,我在啊。”一声银铃清脆音,纪宝樊也穿银白雪袍,身后跟着两长列剑客。
纪宝樊对孟大将军抱拳,“北岳剑宗一百二十名弟子前来助阵,纪宝樊听凭大将军差遣。”
这一支锋芒直绽的剑宗好手,往每个人心中注入更多信心,士气高昂到沸腾。
节南亦不客气,“来得正好,奇袭要分兵三路,一百二十名好手正好够分。”
孟大将军略思,却道,“不,虽然分兵三路,林副将他们却是为了掩护你这一路,只为起到干扰敌人的作用,你才是奇袭主力,所以纪姑娘他们都跟着你。”
节南看看王泮林,后者默然颔首。
节南就不含糊了,“好。”
宋子安和玉梅清夫妻二人亲手端了香案。
众人叩拜,诸将诸官敬香。
宋子安走到节南面前,突然躬身作一长揖,但道,“当年桑姑娘凤来接官,那情那景,宋某永不会忘,相信只要有像桑姑娘这般重情重义的人在,我们南颂就绝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