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道,如今的琼州第一大派,也是九州八百仙门中公认的后起之秀,虽然门中之人资历浅薄,除了那跟隐形没什么区别的神秘掌门之外,甚至无一人能在老牌名门前立得住身份,但却架不住这里百年之内人才济济,新秀涌现的盛况。莫欺少年穷,尽管修仙界中修为根基才是根本中的根本,可这样的登仙道,很难不入人的眼。
五百年前仙魔大战,魔道败退,仙道同样凋零,虽说苏紫曾跟在叶脩身边一段时间,见识过明枪暗箭,勾心斗角的仙门大派,也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在乎自己的门庭与地位,可在有魔修这个共同敌人的大前提下,仙道一脉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魔修如今有囊括天下魔的影都,所以仙道必须要立起六城十二门。
登仙道的这次盛会,因此而来,那么两个月前特地潜入登仙道的葬骨侯,还会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答案很多样,可能是他觊觎登仙道某样秘宝,或是与登仙道中人另有私怨,但对于四宗而言,他们第一要怀疑的,却必然是两个月后将在此地举办的大比。
毕竟在他们心中,能和一宫两殿七门叫板的,永远只有三都四宗而已。
苏紫清楚这些,所以才能用出这样祸水东引的方法来,而赤元岂既然开口质问,证明她此番已成功了泰半,于是在玄极宗接棒之后,她便闭口不言了。
“葬骨侯素来独来独往,行踪难寻,他的想法,旁人也难琢磨的透。”赤元岂发话,病相不得不接招,不过以他的段数,这样的小风小浪还不值得他变了脸色,“如今他已是影都公敌,炎圣之问,想来是要等人被抓获后,才有答案。”
“哼,病相所言,倒是一句影都内乱,万事便都能解释了。”
“炎圣,想昔日种种,我与玄极宗渊源颇深,与你也不是全无交情,若按从前的脾气,今日事情会怎样了结,想来你我都是心中有数。”病相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枯败的面容上神色愈发轻松,可语气之中却见重音,“不过如今时移世易,我居影都主外令首之位,便会以影都的方式答办问题,昨夜之事,自夜中一场恶战,至今晨一番辩白,也算了了大概,不说其他,内肃不清,扰乱仙门之责,影都不会推脱,仙道要如何追究,但说无妨。”
这一番话,终于让刻意低调的苏紫又看了病相一眼。
当日一见,病相除了可怖的外貌之外,举手投足,神息挥洒间全然不见半分侵略性,可今日再看,大魔便是大魔,他不过是释出了一分半分的气势,便足以让她胆寒。
到了这一步,盛凌人提出的这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总算让她觉出些庆幸来。
现在就与这些人正面碰上,她躲得过初一,避不过十五。
病相一针见血,不打算与准备刨根问底兴师问罪的四宗多费口舌,干脆弃守转攻,直接言明重点,该认的他们认,不该认的也别想往他们身上泼,而准备怎么解决,直接拿出章程来,双方拍板,一了百了。
就如同不胜之巅上的诩一般干脆。
“此回事端,四宗乃是客座,何况苦主都是登仙道中人,”病相一硬气起来,未免削了赤元岂的面子,见他神色有异,怀真长老便将话接了过来,“便该由登仙道提出要求。”
“正是。”
紫云宗提议,天行宗表态,再加上一向附和的昭阳宗,赤元岂再怎样恼怒,代表着玄极宗的情况下,也只能点头,于是四宗都已表态,前来见证的白衣楼掌学也是无话,便将处置权交回了登仙道手中,明日愁向各位仙门同道致意,看向病相时,仍是不卑不亢。
“如此,登仙道要求有二。其一,影都继续追拿此番叛逃之人,无论是何结果,俱行告知。其二,”明日愁顿了顿,瞥向苏紫的方向,“为我门中弟子——苏紫的性命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