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知道的比他自己都清楚。再说胡家必然有安排,倒是用不着林淡再额外操心。
过了两天,一大队车马果然驶进了庄子。
当先的是胡家的一辆马车,里面不过是几箱换季衣物。自从胡澈住到小庄上之后,胡家就隔三差五地送东西。倒不是怕胡澈被亏待还是怎么的,主要就是家长们不放心,再加上寄居在政敌的地盘上,反正就当是交个房租。再说,自从天气转凉之后,人家林淡也经常送一些新鲜蔬菜到胡家。
跟在后面的是甄慢的舅家,秦国公府上的车马。各色东西要考究得多,不过算来就是一些日常用品,什么甄慢平时用惯的茶具之类的,还有些书簿,两辆车直接拉完。
后面跟着的最多的,才是林家的车队,用的都是牛车。
小庄虽然小,屋舍却并不小。而且园林造景比京城大宅更讲究,要打理起来绝对是一项大工程。
庄上虽然温度不见转凉,但是挂了一季的帘子帐幔都得换新的,房子也得彻底洒扫一番。
林家特意拨了五六个人手过来帮忙,也是忙得够呛。
当然,这些和主人客人都没关系。林淡这些天嫌吵,干脆和胡澈、甄慢一起搬到了山顶的精舍,和余道长作陪。
精舍虽然不大,但是收拾出两间屋子来还是可以的。
是的,两间。
林蛋蛋没能逃脱胡阿妮的魔掌,被可怜兮兮地剥夺了独住一间的权利。甄慢袖手旁观,一点都没有同窗之谊,自顾自地让小厮收拾了自己的房间,等他从房里转了一圈出来后,看到林淡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大郎因何沮丧啊?”
以前他倒是没怎么意识到过林淡的年龄问题,不过这一次林淡受伤之后,倒是显出一番小儿娇态来。他第一次见的时候,还颇为讶异了一番;随后想想,林淡这般娇养长大的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再加上才这点年纪,私下里撒撒娇才是正常。
林淡哼唧两声,指着眼前的一池清澈见底的温泉,说道:“温汤在前,小弟却无福受用,怎么能不沮丧呢?”
余道长正巧听到,笑道:“大郎的伤口早已愈合,等这两天拆了板子,略微泡一泡倒是无妨。”林家的这口池子很不错,他泡了这些天,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伤筋动骨一百天,蛋蛋这才多久,就能拆板子了?”胡澈一走过来就反对,眉头皱得死紧。
“也快两个月了。大郎恢复得快,不过也不能大意,泡完之后还得重新绑上。若是再断,可就难办了。”同样的伤势,在老人家身上恐怕早就一命呜呼。哪怕是林大郎这么一个少年,他看之前的诊断,能活下命来也是叨天之幸。连他都没想到,林大郎竟然能恢复得这么快。林淡所受的伤里面,看着最严重的腿伤反倒是其次,主要还是伤在内腑。他本以为起码得好好调养个三五年,没想到……恐怕至多一年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余道长虽然说得严重,但是在场谁都能听得出他话里面的轻松。
尤其是林淡,一得到泡汤许可,就浑身痒痒起来。天知道因为这条破腿,他都两个月没洗澡了!虽然天天擦身,但是怎么也比不上泡澡舒服啊。
这会儿胡澈倒是没拘着他,而是干脆当天傍晚就给他解了禁,亲自帮着余道长一起,把他腿上的夹板给拆了,再亲自抱着一起泡澡。
山顶的这口泉眼出水有点热,平日里泡澡是引了泉水进屋,屋内用砖石砌了浴池,需要往内加的反倒是凉水。
林淡被抱坐在胡澈腿上,感觉浑身不自在:“澈哥,我自己洗。”
胡澈认认真真地给林淡搓背,闻言不解道:“我手重了?”好像是搓出了点红印子。
“不是。”林淡的整张脸都热得冒汗,偏偏不好意思开口,委委屈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