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忽然闪过一丝惊雷,雷声震耳欲聋。
啪嗒啪嗒的雨点随之而至,将野至浇得水湿,有冰凉的雨,有温热的血。
冷热交杂,野至的心中也百味杂陈。
现在,他仿佛已成为了一名最普通的人,没有灵痕没有魂力,看着灰暗的天空,空然落泪。
他忽然有点儿期待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了,那个他曾经不相信,不屑一顾的神。
但是大家好像都忽略了一点——最普通的人,就仿佛一张白纸。
一张一无所有的白纸,要比世上最繁美复杂的画,更具有可创造性。
突然间,野至左耳耳垂处的黑色焦块骤然间一闪,接着便犹如一只沾满了各种色彩的水彩笔一般,开始在野至这张白纸上,肆无忌惮的创作起来。
它划出了一个方框,一个黑色的虚空。
甩出一个墨点,叮得一声滴落在着片虚空的中心。
与此同时,野至忽然发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门,一道散发着陌生而熟悉的味道的门。
这是野至第一次带着别人进入这片黑色虚空。
黑色虚空还是像这场战斗最终的那样,只有一辆马车厢大小。
野至觉得左耳耳垂有点瘙痒,伸出手挠了挠,忽然抓到了一颗奇怪的小豆子。
他觉得有点儿奇怪,因为这颗小黑豆,看起来似乎是一颗种子,但是这里没有水也没有土壤,而且他试着想把这颗小黑豆拿出这片虚空,却又屡屡被黑色虚空挡在墙内。
这时,野至才发现在这片虚空的正中心,像是被人用能刨开虚空的金刚铲,铲出了一个圆形的坑洞。
轻轻地将苏珊娜放在地上之后,野至伸出手将这颗小黑豆,轻轻的放了进去。
小黑豆在里面提溜了两圈,晕乎乎的停当在圆洞的中心后。
也不需其他的动作,堆在旁边的黑色虚空碎末,就自动的将这个圆洞填补了起来,整片黑色土地又变得平整。
一阵颤动之后,野至和苏珊娜被送离了这片虚空。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乌云还在狰狞的撕咬着身后的阳光。
风声呜咽,大殿里的人还在静静地呆立着。
仿佛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是一场幻觉。
不过野至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幻觉,因为在这一刻,他感到流逝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
虽然只有一丝丝,但是这一丝丝的力量足够他做很多事。
野至催动起全身的魂力,无条件的信任着,藏在左耳耳垂处的黑色焦块中的神种变异基因,把自己托管了出去。
任凭神种变异基因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牵引着体内的生命本源灵液,不停地朝苏珊娜体内灌输着。
苏珊娜渐渐被一道道黑雾包裹住,失去了血色的皮肤也渐渐变得红晕了许多。
只是她的心跳一直还没有回来,她的呼吸也一直寻不到踪迹。
但是只要她不死,野至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表情越来越安详的苏珊娜,野至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丝丝暖暖的感动。
不同于夜幕教众的兄弟们,在他危难时,愤怒呼吼的应援。
苏珊娜给予她的,是在危难时的一个微笑,和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是他这二十年来,从未品尝过的。
也许野至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但是却偏偏被这不可思议的爱深深埋没。直到他成为了苏珊娜的的救赎,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不可思议。
雨已深了,青色朦胧,蒙在向圣山神殿上的金色星光却又璀璨了几分。
伫立于大殿中的众人呆呆的看着被包裹在一团黑光中的野至和苏珊娜,心中不由得也生起了暖暖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