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接住一朵莹润的雪花,“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垂落轩辕台。”
季婉容掩面浅笑,“杭大哥,这既不是燕山更不是轩辕台,您要大展宏图的地方可不是这小小书庐。”见杭景风不接话她继续道,“杭先生快要进京赴考了吧。”
“嗯,年后初春时分便要赶赴京城。”
浅浅一欠身,嘴角扬起,语调淡淡,“那婉容在此先预祝先生马到成功,金榜题名。”
“多谢,借你吉言。”杭景风看着初显雪迹的青山,嘴角挂出一抹调笑,“往后吟诗作对可是有了心骨,用不着再摆些个沙盘来戏弄人。”
季婉容一听这话知道杭大哥在笑话她呢,正欲说话,心间陡然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蹲下身子抚着心口,疼痛愈演愈烈像是要把心绞碎一般,小嘴张开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被憋得惨白。
杭景风一见慌了神,连忙扶起她,将她靠在自己身上,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离,软软的倒在杭景风身上,唇瓣煞白毫无血色,一双水眸恍惚,掩不下其间浓浓的痛楚。
“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急症!”方记起前些日子在木亭云裳说过的话,婉容畏寒,这严冬初雪更是冰冷刺骨,莫不是冻出病来了?一把抄起婉容小小软软的身子,迈开步子就往外头跑去,没跑几步衣角就被婉容拉住。
只见她面上的血色慢慢恢复,嘴角也有了红润之色,眼底的痛楚渐渐消散,季婉容强撑着精神说道,“杭先生放我下来吧,婉容没事了。”转头看了一眼丝毫没察觉的文宣文彦,手指搁在唇边道,语调恳切,“只求杭大哥别让大哥二哥知晓,否则他们又得担心了,上次生病被大哥念叨了大半年,婉容真真是怕了。”
这话说得俏皮,可杭景风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一双墨瞳只存着满满的疼惜,这丫头太聪颖,也太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爽朗清举的面容扬起一道令人安心的笑意,温厚疼惜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放心,杭大哥不会让文宣与文彦知道,你也累了,抱你去里屋歇息一阵,等一会上课杭大哥再去叫醒你。”说完抱着她转身朝卧房走去。
杭景风的的寝房一如其人,干净清爽,一张浅色桃木桌上搁置着一沓书卷,文房四宝方方正正码在哪里,隐隐飘出幽幽墨香,一袭洁白如新的褥子整整齐齐叠在床上,帷帐也换成绣兰花的白纱帷帐,床旁搁着几盆畏寒的兰花,酱色瓷盆被擦得一尘不染,里面的兰花绽放着喜人的翠色。
季婉容突然想起,杭先生有洁癖,平素一条帕子都不肯人触碰,更何况是床榻,挣扎不肯睡下要起身离去,却被杭景风死死压住,语调低沉,“你就呆在这养伤,哪也不要去。”
杭景风的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季婉容听完也不反口,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她替自己盖好被子,被子很凉季婉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刚想抱怨一个暖意十足的手炉递了进来,“这里没有暖炉,你先将就用着,一会我让下人给你送些热水来。”
季婉容点了点头。
“先生,要开课了。”窗外季文彦的声音传了进来,季婉容希冀的看着杭景风,他隔着褥子拍了拍,示意她安心,便开口对外面道,“先去书庐坐好,先生一会就来。”
“是,先生。”季文彦的脚步声越行越远,季婉容悬着的心沉了下去,感激的冲杭景风笑了笑。
“好生歇着,文宣文彦那不必担心,我会解释清楚的。”替她掖好褥子带关木门。
屋内沉寂一片,只有屋外雪花飘落拂过竹梢枝头发出簌簌的响声,怀中的手炉尽情洋溢着温暖,刚刚剧烈的痛楚渐渐消失,鼻尖萦绕着淡淡馨香,屋里的水滴兰的熏香摇曳飘出,小厮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将灌着热水的暖袋塞了进去,终于敌不过席卷而来的困意,昏睡过去。
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