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母犹疑,季婉容继续道,“三婶人好,三叔为季家也日夜操劳,要是三婶掌家无论是大房二房还是三房都能安宁,各房安宁祖母也能潜心礼佛,不必操心这些琐碎的俗事。”
“可一直是二房掌权,强夺了来二房会心生不满。”季母面带难色,三房关系本就微妙,取舍不当可能会让原本就风雨飘摇的季家濒临破碎的困境。
“这个祖母不必忧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二婶本就不是和善安分之人,总会找到办法让二婶让权。”季婉容眉眼低垂,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不是总能找到,而是一定能找到,二婶,你等着,前世强加在我身上我娘身上的,都会一点一点还回去。
“婉容,我觉得你与以前不大一样了。”季母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季婉容,盯得她心底直打鼓,莫不是祖母看出什么来了?一阵懊恼,是她太过急躁了。
“想来你是长大了,懂得替季家着想,祖母很是欣慰,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拿出来瞧瞧。”
季婉容悬着的心落了地,一个愣神急忙取出百寿图,“祖母,是大哥写好的百寿图。”从画筒里取出画纸,与柳姨一道展开,铺陈在季母跟前的长桌上。
季母嘴角勾起,赞道,“字迹遒劲有力,笔走龙蛇,就按这副图纸绣,文宣的字,容丫头的绣工,他日寿宴上此物必大放异彩。”
说着季母掩面打了个哈欠,想来是乏了,季婉容收起图纸辞退了去。
看着季婉容远去的背影季母若有所思,“月柳,你说放权给大房可是良策?”
柳姨一身翠色夹袄立在季母身后,抬头看着天际自由飞翔的鸟儿,“大夫人太过软弱不宜掌家,再则三夫人与小姐关系一直不错,若是三夫人掌家小姐必定不会撒手不管。”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容丫头吗?”以前容丫头虽聪明伶俐,但随了她娘亲胆小怕事的性子,凡事不争,可今天那股子凌厉的气势,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季母怔怔的看着季婉容背影消失的地方,秋风渐起,吹散一池秋水,不知心里盘算些什么,良久才道,“月柳,扶我入房休息。”
一女子侧卧在贵妃榻上,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她秀美的脸颊,紧闭的双睫微微颤抖几下,那双如镜面平静的眼瞳缓缓睁开,伸手揽过一片翠色,一滴晶莹的露珠滴落手心,泛起一阵潮意。
看着天边绯色的霞光,季婉容嘴角扬起一抹精致的笑意,李莫岚也来了,这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指尖微倾,露珠顺着掌心的纹路滑落,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渍,秋风渐起凉意袭人。
李莫岚,李道女,众星捧月般的人物,经过今日一事必定会更加恨自己,那女子心肠歹毒,自己倒是不怕,不过得提醒大哥二哥防着点她,还有菩萨心肠的云裳,千万别着了她的道,至于娘亲那儿,怎么说也是长辈,谅她也没那么大的胆。
至于祖父,祖父爱才,大房有大哥撑着,祖父偏颇是无可厚非的,只要大哥出言祖父定不会反对三婶掌家,说来也有缘,上世三婶离世还是大哥捧的灵位,做尽为人子之事。
念及大哥,季婉容心里一沉,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能挣些银子,无论前世还是今世,没银子都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有时一文钱都能难倒英雄好汉,虽然三婶有意让三叔指点经商之道,但终究不是挣钱之法。
不是钱资太少,就是没人相助,冥思苦想也不曾想出个好法子,季婉容的心里渐渐升起一种浮躁的感觉。
“小姐,您醒了。”云裳端着绣篮走来,篮子里堆成了小山,“您瞧瞧还需要些什么,明天去街上一并添置妥当。”
季婉容翻身坐起,将绣篮摆在身上,仔细查点起来。
“云裳,往后离新来的李莫岚远点,她不是好人。”季婉容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