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飞,风呼啸而过,簌簌寒意透过窗榠刺骨,盆内零星炭块,火光越发黯淡,只怕微风稍卷便能吹熄。
薄纱床幔中,一女半倚床栏,细瘦暗沉的脸颊,平静如水,无悲无喜,虽浅黛不施,却自有一番韵味风情,柳眉微蹙,一双水眸恍惚,掩不下其间浓浓哀愁,唇瓣毫无血色,不消片刻,便有阵阵轻咳传出。
身着夏季衣裙,置于外侧双手早已红肿不堪,即便如此,微颤指尖仍穿针引线,侍弄绣布。
“小姐,这是何苦?这般糟践自个儿身子,奴婢看了心疼,您哪里受过这般苦楚,身子本就娇弱,这天寒地冻的,落下病根可怎么得了,奴婢这就去请王爷来。”云裳红着眼,哽咽道,握着季婉容的手,豆大的珠子往下淌。
“咳咳,别,王爷事务繁忙,我自个儿的身子我知晓,无碍的,莫为琐事叨扰他,现下正逢紧要关头,王爷曾言,待他日登基,定用皇后之礼迎回。”季婉容拉住云裳的手,阻止道。
“好歹也请个大夫瞧瞧,这寒冬腊月的,炭火也那些个奴才,竟这般怠慢于您,奴婢皮糙肉厚无所谓,可您这身子怎么受得住?”云裳瞧着季婉容苍白的脸心间泛疼,日前她前去领炭火,谁知那起子奴才竟言府内钱银短缺,缩减用度。
主子自嫁入王府,嫁妆银钱便倒贴王府,庄子盈利月月递减,更有甚者,小姐时常回娘家寻求银两,只因王府此时关键,消耗过大,可王府如无底之洞,生生拖垮了小姐。
“无妨,我受得住,云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休息几日就成。”季婉容语气坚定,手却将绣布攥得更紧。
云裳瞧着叹气,“您等等,我回房将褥子拿来,您先歇会儿。”说完,拿过绣篮就往外头走。
“云裳,等我绣完”季婉容一时晕眩,伏在床沿无法起身,即便如此,她心心念念的唯有能还钱补贴的绣品。
“小姐!您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劳什子绣品!”云裳气急,用力将绣篮摔下,她的小姐为何这般糟蹋自己。
“云裳!”见绣品落地,季婉容情急下撑起身子,却无力后续,于床上摔下。
“小姐!”云裳赶忙上前扶起季婉容,揉揉已经紫青的手腕,“您怎么样?疼吗?奴婢去取些药酒帮您揉揉。”说完,小跑离去。
季婉容靠在床上喘息。
砰!
随着一声巨响,寒风猛地灌进,窗户都迸开了,寒气入肺季婉容猛咳几声,脸颊憋出淡淡红色,较之前稍有精神。
“云裳,是你吗?”季婉容提高音量问道。
“王妃倒是神气,这么冷的天也不添个炭火,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王府吝啬,苛待了王妃。”声音又尖又细,尖酸刻薄的语调很是熟悉,季婉容脸色微变掀开被褥起了身。
季婉容警惕的看着来势汹汹的季婉仪,“不知妹妹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我呸,哪里来的狐媚子,凭你也配与我姐妹相称。”季婉仪脸上写满了嘲讽,“本妃前来自是送好东西给王妃的。”
季婉仪端着酒樽,清澈酒水倾泻而下,溅到地上竟融出个洞来,“王妃且先看看,这酒乃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本妃舍不得品尝,亲自端予王妃,王妃娘娘,这酒是你自个喝还是请人帮你喝?”
季婉容心头一惊连退两步,稳住身形,缓缓道,“都是一家人,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她自问无愧天地,为何
“谁同你一家人?王妃娘娘身份尊贵,本妃可当不起你的一家人,再者说,要你死的可不是我。”季婉仪巧笑倩兮,涂抹朱红蔻丹双手拨弄腰间玉佩,使个眼色,随侍在侧的老嬷嬷立刻上前,扣住季婉容。
“放肆!走开!我要见王爷!王爷救我!咳咳咳”季婉容奋力挣扎,一个喘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