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黄洋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也就出院了。大脑的伤对智力没有影响，倒是那大腿的骨折，让他一直一跛一跛的。他身体所受的伤不算大事，心灵的创伤却总是难愈。他想起成元元就想吐，别说在他手下工作，就是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往日对她的好感，已被这次伤痛洗涮得一干二净。那丢失的手机，那里有许多照片，有与成元元光胨胨的在一起的照片，有和王小芳的，有和其他学校那些女老师的，还有和走婚期间那些苗妹妹的。他不知道那手机是摔坏了还是还在野外躺着，还是被人捡去了。要是被人捡去了，那麻烦真是太大了。他为此惶惶不可终日。

    黄洋出院之后，和爸爸妈妈在家过年，王小芳也跟随着去了。帮爸爸妈妈做着许多事。爸爸妈妈都很高兴。黄洋也该高兴，但因为那手机，他高兴不起来。他不能亲自去找，又不能让王小芳去。她要找到了，看到上面有自己的光胨胨照片，那一定会怒火中烧的。他喜欢欣赏床上那些光景，喜欢独自欣赏。他不想要任何人知道那些照片的存在。要是当事人们知道，他不光会被口水淹死，可能还如陈冠希那样出名一次。只是这样出名之后，可能工作就没了，还会去监狱呆上一阵子。

    正月十六，就是安贞去照顾王雪的第六天，黄洋出车祸的地方又出了一次车祸，成元元坐在这辆车上，也随车翻下了坡。车祸出得蹊跷，说是小客车司机看见一群光胨胨的的女人在坡下说笑，他分了神，车就下坡去了。十几个人现在在医院里住着。有的生命垂危，司机也昏迷不醒。交警来调查原因，车停在路边，居然也看见一群光胨胨女人在那坡下的岩石上谈天说地，嬉笑怒骂。当他们下车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山还是那匹山，路还是那条路。人们的眼睛看去却出怪了。什么样的女人敢在初春的寒风中光身聚会？还是在这公路边的山坡下？

    民间的说法只有一个：鬼，风流鬼。

    黄洋听到他出车祸的地方又出了起车祸，交警还在那里调查就紧张不安。他想，要是交警找到了他的手机，他们一定会翻阅，如果看到那些光身照，他怎么办呀？又有人说，夜晚过那个地方会听到手机的“嘟嘟”声。

    黄洋听到这些，惊恐不已。深夜，他又一次拿起王小芳电话，打起那电话来。突然，电话那头不再是嘟嘟声，而是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的电话已经丢失一个多月了，怎么一直有电呢？期间还下了好几场雨，莫非真的被人捡去了？当他细听时，电话那头发出诡异的笑声，笑得阴森恐怖。他不敢再听。

    夜里，黄洋总爱做恶梦，一会又惊醒一会又惊醒。王小芳以为是他腿痛醒了他。总是起来给他按摩腿部。黄洋总是摇头，总是拒绝她的温柔。王小芳无奈，也就不管他了。

    黄洋对王小芳说，要想调走，不想在那中寨中学教书了。她问王小芳想不想走，王小芳说，当然想，很想。于是他们写了调动申请。正值县城的舞江高中在招老师，他们俩都要求调去那里。王小芳将申请拿到教育局，局领导说，你们不申请，也要调走了。黄洋那教改意见，已被教育部采用，可能会上调省里了。如果不先调进城关高级中学，上级问起来会说我们县不重视人才。王老师的教学已连续几年在全县名列前茅，不调她来教高中，说不通。只是你们的申请得让你们成校长签个字才符合手续。她进城来开会时，局长已给她打过招呼了，只是她还没跟你们说就出了车祸，现在县医院住着。好象伤势还有点重，几天都没言语。

    年前，王小芳本想一走了之的。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但成元元知道，她写了个条子给她。王小芳想，这女人居然没和教育局讲她辞职的事？好在她没有和教育局讲，要不今天也调不成了。看来，她还是知道为下属留后路的。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成校长还是有可敬之处。她决定去看看成元元，也去请她签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