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干什么?这东西不就是这样用的么?”
薛建笑眯眯的拿起另一瓶葡萄糖,熟练地掰开瓶盖:“你以为吊的都是什么好东西?葡萄糖罢了,最主要的还是那个退烧针,这些东西没几块钱,做门面的而已。”
他举起手里的输液瓶,一仰头就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看的我都想把桌子上的东西拿过来喝了。”
我摆过头看看右手上扎着的那根输液管,第一次想将它抽出来扔掉。
“而且,输液用葡萄糖这种东西,应该也挺好吃的吧?”
薛建看起来除了有点发烧,一点事都没有,他三两下将自己的东西喝光,然后就打开桌子上的收音机。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
来这里一个多星期了,我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吊二郎当的兵。
“话说,你叫什么?哪个连的?”
薛建晃了一下腿,估计也觉得很无聊,偏过头问道。
“红一连!”
嗯,我这个笨蛋华丽丽的将自己连队的番号给忘了,毕竟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那个看着就很牛逼的匾额——至少其他连队,好像就没有这种东西。
“红一连啊”
薛建挠了挠头:“好像没什么印象,看你这样子,是刚来的新兵吧?”
“嗯。”
我有些怕生,小声的回应道。
“连队里有几个人?”
薛建又问道。
“不知道啊,就知道班里都九个人”
“那就是装步连了。”
薛建自顾自说道:“装步连训练辛苦吧?”
“还还好啦。”
我对这个自来熟的家伙有些招架不住。
“到这里就不用跟我客气,我罩着你。”
薛建起身拍了拍我肩膀:“我是坦克四连的薛建,上等兵,哈哈,你是新兵,叫我薛班长就好了。”
“薛班长。”
“诶。”
看起来他很满意,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之后,他才指着我的床铺道:“你住外面啊?”
“嗯。”
“那我就住里面了。”
薛建拎着他的东西走进里屋,鼓捣一会就出来了:“连席梦思都有,招待所这里的条件真好,比连队里好多了。”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吐槽了,这里都说了是招待所了,能和连队那些硬板铁架床比么?有可比性么?
“诶,你来了好几天吧,有没见小护士?”
虽然长得还可以,但说这句话的时候,薛建的神色是极其猥琐的。
“小护士没有,大妈倒是有一个。”
“不会吧?招待所条件这么差?之前不是说这里有好几个小护士吗?”
薛建看起来非常失望,据他之前隔离到这里的战友提供的消息,招待所之前确实有好几个年轻的护士在这里工作。
“可能,是被调走了吧?”
我有些犹疑的回答道。
“应该也是这样了。”薛建和我说了一会,便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往外面看了看。
“你要干嘛?”
“干嘛?当然是出去看看了,这里不无聊么?”
走廊里现在估计是没什么人的,招待所这些隔离的病号平时也比较守规矩,不会随意乱跑,胡干事他们除了送饭和我们叫也很少过来,所以薛建关上门跑出去一会,居然没有人发现。
过了一会,薛建鬼鬼祟祟的开门进来,然后伸手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心,胡干事来了。”
“哦哦哦”
我连忙将手里的葡萄糖药瓶藏到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