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听着悠远处隐约传来的琴声,一拳一脚打倒每一个拦在面前的侍卫。
起先他的动作时不时还有些迟疑,常常还没撂倒对面的侍卫,就闭上眼睛,脚在地面上使劲儿的跺着。
墨昀随后只低头看看地面,嘴里叽里咕噜轻语几声,就找到出宫的路径。
当林戎破得到墨昀犹如闲庭信步般离开内廷的消息时,震惊无语。觉得这位大英雄似乎真是不可小觑。
禀报的侍卫长提出继续追捕,林戎破喟叹道:“尽力而为吧。”侍卫长正要离开,林戎破低声问道:“祭台还是九层?”
侍卫长看了看四周,随即低头回答道:“监国殿下坚持九层。”
林戎破“哦”了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我去见监国殿下,你们先建着,等我消息。”
“大人,监国殿下打算今天便审判洪相”侍卫长话语被打断。
“洪贼!”林戎破抬了抬声。
“对,是洪贼”侍卫长眼神有些慌乱。
“行了。在监国殿下面前注意自己的用词。难民在外,杭安府叛变,四方边境接连失声呵”林戎破掐了掐人中,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大人,要不您歇息一会儿吧。这几天”侍卫长看着林戎破那张严峻苍白的脸,将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去忙吧。慢着监国殿下在兴宋殿?”林戎破问道。
侍卫长离开后,林戎破拿了一副干净甲胄对着铜镜照着,当看见自己二十多岁的面容里掺杂着不符合年纪的风霜,疲惫印在脸面,一层刻一层的时候,他怔然良久,才轻轻一笑。捞起一把清水,使劲儿却略显潦草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初为副统领时的那股子意气风发,已经随着这几年跟赵辙走得越来越近,与林家越距越远,而变得沉笃内敛。内廷当差数年,五座宫殿每一座他都曾彻夜守卫。那座宋王平日办公休憩的主殿——兴宋殿,更是交接守备了不知多少次。
踏着熟悉的路径,朝着熟悉的宫殿一路行去,一列又一列的王卫司侍卫巡逻着,看见他便开口行礼。
他点点头,心里想着如果没有遇见赵辙,自己是不是还在这里头当着一名小小的侍卫。
那样会不会轻松点?
悠扬的琴声打断了他的遐思,他停下脚步倾听着,内心纷乱的思绪由着这琴声慢慢平息。
林戎破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冷冽坚定,身边守卫兴宋殿的侍卫赶紧低下头以免上司瞧出自己在偷看他。
“齐石白?还有谁在?”林戎破问道。
“回大人的话,米商铺的徐沁c豪阀石恕c名门石乐志。”侍卫立即回答道。
“他们昨晚没有回去?”林戎破皱起眉,手指微微握起,想起短短几天工夫宋国已经有了些许乱象,不禁觉得赵辙这番作为实在有些过分。
“并未。大人”侍卫见林戎破要走,急忙叫了一声。
“何事?”林戎破声音一沉。
“禀大人监国殿下昨夜一人独宿兴宋殿内殿,听说状况不大好。”侍卫鼓足的勇气在林戎破神情冷峻的脸色下,将声音越降越低。
“新来的?”这名侍卫有些眼生,年岁很轻,稚气未脱,也有一股楞劲儿。
“开岁月刚进的王卫司。我我是因为大人的战绩而加入王卫司的,我想成为像大人一样年少得意的大统领!”侍卫忽然挺起胸膛,顿了一个字后,一口气将自己憋了好久的话全部讲出来,脸色通红,气息急喘。
林戎破静静看着他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没有?自己去刑杖卫司领罚。”
“啊有的大人。”年轻的侍卫情绪低落了一下,随即大着胆子将早晨监国殿下杖毙一名内侍官的事情汇报给林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