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电话铃声响起，白莲想不出谁会打电话给她。

    她茫然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恭喜你越来越漂亮，心想事成。”

    “恭喜。”大年初一，中国人习俗说吉祥话。“你是哪一位？”

    “白莲小姐交游广阔，一定己忘掉我。”他在话筒哈哈地笑。“我是邵素鸿。”

    “邵先生找我？有什么贵干？”白莲银铃似的声音问。

    她依稀记得他的模样，长长的头发，年纪四十多岁，虽没过犯，一副庸俗相，无法引起白莲好感。

    “我和一位朋友到艺术歌剧院捧场，你却请假，我今天打过几次电话找你，我的朋友陆先生在新加坡经营夜总会，一意聘请你去演唱。”邵素鸿娓娓地说：“今晚有空吗？我请客，吃晚饭大家可以谈谈。”

    “我和艺术歌剧院的合同未完，还有两个多月，而且，我不打算离开香港。”

    “你可以和他谈谈，如果他条件优厚，又不碍你的合同，可以考虑一下。”邵素鸿一片热心地说：“你喜欢在那儿吃晚饭，今晚见面在谈，什么时候来接你？”

    白莲觉得谈谈对她没影响，必要也多一条路。“邵先生，你说个地方吧。”她不便出主意。

    “在艺术歌剧院的餐厅好不好？”他随口一说。

    “我请了假，回去不大适宜，同时那儿熟人太多，跟你的朋友陆先生谈话不太方便。”

    “我真没脑袋，怎好再去那儿！”邵素鸿醒觉说。“陆先生跟你老板也熟，以为他拉角太不好意思，不如我们去甜心总会，那儿很旺场，陆先生一定有兴趣，你的意思怎样？”

    “我没意见。”白莲想了想说：“九点钟在那儿面好吗？”

    “不用我来接你？”

    “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会儿，在约好的地方见面好了。”她托词说。

    “我们早十五分钟恭候。”

    “我准时来。”白莲悦然道。“我先谢谢你对我的好意。”她圆滑地说。

    “别客气，我荣幸请你来吃晚饭。”

    邵素鸿三番四次借故请客，目的无非接近白莲，她每次都没有答应赴宴。

    白莲不太高兴参加热闹场面。应酬的场合她最讨厌，公式化的恭维，展露出悦然地微笑，每个人都言不由衷，没有真正情感。

    白莲放下电话，准备沐浴，电话铃声又响起。

    “白莲回来了？”张之远声音问。

    “我打长途电话回来，叫孟老板通知你今早不要练歌。”

    “我不是为这事打电话给你。”

    “你找我有重要事？”白莲微感诧异，他甚少打电话找她的，除安排练歌时间。

    “我下班来你家好不好？”他直率问。

    “我有点事，不一定准时回来。”她有点惊喜。

    “你未回来，我过一会来好了。”张之远象有重要事。

    白莲不便拒绝，略一迟疑，张之远说声再见，便放下话筒。

    她耸耸肩走进浴室，注满一缸温水。

    舟车疲惫，赴宴前要小睡一会，益发容光焕发，明人，美丽和歌喉是她的本钱白莲买高深学识，她时常为此精神，可是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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