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州一处城郊,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向南几颗高高的树上,蝉声彼此起伏,似也难消炎夏永昼,难得的是临近河湾处,竟有一大片竹林,虽然不及南方大竹林那般葱葱郁郁,却也青翠喜人,伴着淙淙水流声,让人暑意渐消,竹林一隅,小小巧巧一间竹屋,建在水上,南方有个极雅的名字叫做榭,竹屋内两个主座,一个少年人坐在左首那张椅子上,着黑色圆领窄袖衫,神色淡漠,正对着的左右两溜椅子,一边坐着三个中年汉子,两个浓眉大眼,看着像北方人,一个做南方文士模样打扮,另一边坐着一位五十余岁老者,少年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这里我看着挺好,只是三位渡主实在不必这般客气,尤其是京西渡石渡主,从绥州特地送到此地,并无必要”。
被称作京西渡主的那人坐的离这少年最远,此时站起来笑道:“不妨事,俺石开洲天南海北跑惯了的,帮主帮俺们京西渡扳倒了那吴克明,兄弟们心里感激,都特别嘱咐多送送您呢”,那少年淡淡一笑,还没说话,坐在最近的那个汉子满脸堆笑,说道:“正是这话,只是这天这么热,大家心里其实都挺过意不去的,这里是我两京渡的一处联络点,您既然喜欢这里,不妨多住几天,我们哥几个正好多亲近亲近”,少年一摆手,说道:“王渡主,我出来近一个月了,家中事物也是繁多,想早点回去,若不是你们三个联袂到来,又耽误了我一上午,我这会儿肯定过了濮州啦”。一直没说话的坐在中间的南方汉子笑道:“也是,老王,你这里景色虽好,可惜太偏僻了,远帮主是在南方住惯了的人,怎能不归心似箭”。
那姓远的少年正要说话,突然面色凝重,眉头一皱,三人一惊,不知何故,却见姓远的少年说道:“书研,你去看看是什么事情”,此时一直侍立在后的一个十四五岁童子应了声“是”,就走了出去,那姓王的渡主赶紧也一同出去了,两人穿过竹木搭就的栈道回到岸上,推开厅后门,进到大厅,那名叫书研的童子远远看到门口一名汉子正在训斥一个少年,少年脸上显然已经挨了一巴掌,指痕犹在,唯唯诺诺的缩在一旁,那姓王的渡主见到那汉子,问道:“怎么回事?”,那汉子见到王渡主,恭敬的说道:“渡主,这是我滑州分渡的人,一进来就吵吵嚷嚷,说要见远帮主,跟他说了帮主正在和渡主们议事,他非不听,这小子”说着还要打过去,那书研喊道:“住手。”那汉子一怔,抬头望着王渡主,王渡主面色十分难看,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汉子退后一步,书研走近对那名少年说道:“你有何事找帮主?”
那少年怯怯的看了书研一眼,见他喝住打自己的人,王渡主也没说什么,于是壮着胆子说道:“我在河上听到彼恶谷的消息,彼恶谷来了很多人,往滑州方向来,好像,好像是要对付我长河帮,所以想跟帮主禀报,不过王渡主也在这里,跟渡主说也是一样”,又拱手对王渡主说道:“渡主,属下擒住了两个人,您看要不要带过来您亲自审问一下?”,
那王渡主问道:“他们要怎么不利于我长河帮?”,那少年说道:“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来了数百人,连那谷主也来了,我在想是不是帮主的行踪泄露了,他们要来对付帮主。”,那王渡主眼镜眯成一条缝,说道:“数百人?连姜均也来了?哼,帮主此次是暗中过来视察我三渡,外人如何得知?”
那少年茫然摇头,书研见这样,说道:“王渡主,您看要不要跟这小哥去看看,我去跟公子说一声”,王渡主说道:“好,我去看看,劳烦小兄弟跟帮主解释一下,”书研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回头道:“王渡主,帮主创业艰难,请吩咐手下要善待帮众,不要为这点事为难这个小哥”,王渡主拱手答道:“是”,王渡主带着那少年出去后,书研自去回话。
那书研回到竹屋说了此事,那远帮主说声:“知道了”,起身郑重对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