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寝卧之内喘息情动之声，外头伺候的红菱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心里怦怦直跳，蓝蕙捏紧的手心里全是汗，却丝毫不敢跑神，凝神听着里头的动静，怕夫人c老爷会唤人伺候。

    顾妈妈扬眉吐气，一时高兴，一时又伤感总算是没有辜负当年夫人所托，自己对洛家也算有了交代。

    里头春意朦朦的帷帐下，依旧是不知倦怠的和风细雨，秦修言俯在一对雪玉之间，探手密涧之中挑弄，洛氏早已哑了声音讨饶，秦修言正食髓知味，哪肯就此罢手，又是哄慰又细吻，末了，洛氏被抚弄的软如春水一般，仍是娇吁着勉力攀了夫君的颈，款着腰儿，任他予取予求。

    端的是春风化雨胜过万句誓盟，情到浓时自是相濡以沫。

    老天识情，晚间一夜金风，满室凉爽，夫妻二人沉酣一梦，直睡到日上竿。

    一早，浅夕照例来闲听苑请安，却被拦在门外。得顾妈妈暗示，浅夕羞红了脸小声说句恭喜母亲，就带了彩薇落荒而逃。

    心里兀自开心，那两人终于琴瑟和鸣，自己算不算功德圆满？彩薇好似也与浅夕想到一处一般，傻笑问道：“老爷肯回来，有小姐的功劳对不对？”

    “浑说！这话是姑娘家讲得的么？”浅夕佯作嗔怒，心里明镜儿似得，诚如顾妈妈一直坚信的那样，洛氏与秦修业终能冰释前嫌，还是两人少年夫妻，前情稳固。

    彩薇吐吐舌头，预备还要贫嘴，脸色却忽然大变。

    顺着彩薇的目光看过去，远处紫葳花树下，一道纤细柔弱的月白色身影一晃而过。若不是青天白日，浅夕真会当是只鬼魂在游荡不定。

    “她在这里做什么！”彩薇出言不善。

    “谁？”浅夕莫名，她回秦府也有大半年了，怎么没见过这么个人。那一身衣饰虽然简素，却也不是丫头c下人的服色。

    “是韩姨娘。”彩薇有些紧张地看向浅夕。

    原来她就是韩妙容，浅夕心下了然，怪不得彩薇眉间有怒色。自打她和洛氏关系亲近后，顾妈妈在闲谈中就若有似无地透露过，当年洛氏和柳茹起龃龉，多半都是韩妙容在当中挑拨所致。

    “走吧。”浅夕柔声朝彩薇笑笑，转身淡然离去。

    内宅争斗从来是非难辨，她并不是秦浅夕本尊，无心再去甄别一段无稽的过往中孰是孰非。何况如今，韩妙容这般透明如鬼魅般活着，已如行尸走肉，倘使当年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亏心事，她此刻也正受上天惩戒，何须自己再去多此一举。

    回了晖露园，郭嫂已经守在院儿里。看浅夕回来，便上前深蹲请安，笑脸儿相迎，如见财神恩主一般。

    上个月里还有人笑她：一个精明伶俐人，哪里的高枝不好攀附，却巴巴儿跟一个庶主，只管巴掌大的产业。难不成日后还预备跟了这个家生儿奴婢出的庶小姐去当陪房不成？也不晓得未来的姑爷家肯不肯养陪房呢！

    许多冷眼讥讽，听得郭嫂的男人郭大亮心里都打了鼓，劝着自家媳妇要不然差事上头怠懒些，从四小姐那里脱身出来。结果被郭嫂疾言厉色好一通刺，才闭了口。

    如今浅夕一句“想自家织锦”，大夫人就几十架织机运到庄上，一钱的话儿都没提，郭大亮才咂么出些味道来，再不听外人说道。

    不过郭嫂决定“死忠”，却不全是因为洛氏看重浅夕，她与这位四小姐关系越密，就越觉得这个小主不简单。听说绿芜c彩薇也是大夫人房里出来的二等，说句不恭敬的话，如今这两个丫头眼里恐怕只有四小姐是主了，凭什么呢？就算自己一个走了眼，难道大家都迷了心不成？

    还有桑园的赵妈妈，不过就是个乳娘，如今在庄上过得和小富之家的一样，安逸体面的很！这位四小姐是念旧的人呢。

    越在底下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