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地呆在树后,此刻仿佛连竹林间的风都停止了。
一股刺痛感像万支利箭穿过他的心脏,让他的脸微微扭曲起来。嘴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是直直地看着那个女子的脸庞。
她的脸,就像盛夏池塘里淡淡粉荷一样,没有太多的妆容,随意挽起的发髻在风中有些散乱但是飘扬得甚是好看。
叶沉璃俨然已经忘了自己到这里的目的。
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她,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很早就认识她,好像有一种羁绊在他的心里像藤蔓一样缠绕,勒得他无法丝毫无喘气的机会。
那女子站住不动了,丹凤眼缓缓垂下,手扶着一棵竹。
然后,低声呜咽起来。那哭声如泣如诉,却并不幽怨绵长,像是再对人诉说着她心里堆积如山的苦楚。
叶沉璃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完全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走到她身后将她脖子一扭就可以顺利实行计划,可是他的脚底宛如带上镣铐,怎么也跨不出那一步。
唉,还是等她走了再说吧。他无奈地想。
“小姐,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突然,另外一个轻柔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门边的人慢慢走过来,向正在哭泣的女子披上一件雪纺马甲,为她整理头发。
小姐?她为什么要叫她小姐?难道她不是王府的丫鬟吗?可是这几天静昀寺被死死封住了,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寺庙了啊。
叶沉璃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突然往细了一想——难道!他是尤岱辽的王妃!
他的心好像又似万箭穿心,说不出道不明的怒火压在心底无法释放。
我为什么会这样!叶沉璃恼怒地在心里对自己怒吼。
他又转念一想,若她真是王妃,生擒了她作为人质也许更有用。可是,看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那股不知名状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根本无法下手。
“小姐,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冷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让我再呆一会儿。”
“小姐,你就别这样折磨自己了。都是五年前的事儿,你也该放下了。”
那女子轻轻擦拭眼角残存的泪水,抬头望一眼没有月亮的天空。最后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说:“回去吧。”
脚步声渐渐远了,直到再也听不见。
叶沉璃像是被人抽离了灵魂一样失落落地走出来,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地失神。
此时,仍在树上等待叶沉璃发出信号的霜莺焦急地等待着。
都这么久了还没任何动静,难道出了什么事吗?她等不了了,当下还是他的安危要紧。于是她轻跃下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竹林。
“沉璃?沉璃?你在哪儿?”霜莺穿梭在漆黑的竹林里,压低声音向四处问寻。
她努力往后门走,快要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叶沉璃。
“叶沉璃!你站在这里干嘛!?”霜莺突然觉得好气。
叶沉璃没有回答她,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中出来,目光呆滞地望向那个方向,静静伫立着。
霜莺感觉不对劲,忙去摇晃他的身体,以为他被人点了穴。结果发现他手脚柔软,并没有被人点穴。
“你到底怎么了啊?看到什么了?”她开始急了。
叶沉璃沉默半晌才慢慢地说道:“尤岱辽的王妃叫什么名字?”
“什么?”霜莺没有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这寺庙里的王妃叫什么名字?”
霜莺一头雾水,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是听这一带的老百姓说的——她是慕宰相的女儿,但是慕家一共有三个女儿,具体是哪一个,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