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又说:“再说了,咱们的报纸多少钱一份?――五毛人民币。五毛钱你到大街上能买什么?五根小葱,三根豇豆,一条茄子?遇到淡季你连一条茄子都买不到,弄不好人家瞧都不让你瞧一眼!咱们报纸可是整整二十个版面,那都等于白送了,咱们也不过靠着些广告收入?嘴,你还想怎么样?五毛钱,你每天都给客户十菜一汤?你赔得起吗?”
主编在报社有股份,不像晓东他们纯粹的打工仔,只管领自己的工资,不用过问报社的盈亏。
话虽这么说,但是拖的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心理疲劳了,一个半月后,尽管晓东使出浑身解数,读者对香油男孩的关注程度还是明显下降。
主编把晓东叫到跟前,面授机宜。
“成吗?要是”晓东有些犹豫。
“照我说的去做,其他的你不用管!”主编的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天后,在本地另一家对头日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揭露晓东的骗局,说根本不曾有过那么个香油男孩,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谁的汗可以做香油,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可怜的公众被欺骗那么久,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晓东马上予以反击,用脑袋担保自己报道的真实性。对方也不示弱,马上回击说,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个孩子,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该剥去。
晓东说,孩子肯定存在,有名有姓,有户口簿,派出所可以核对。
对方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孩子也许有,但谁看到过他背上流香油?除非把孩子交给公众验证。
晓东说,为了保护孩子,所以不让他露面。
对方说,心虚了吧?该认输了!因为子虚乌有,所以不敢亮底。
双方正吵得不可开交,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又有一份晚报报道,说确实有那么个孩子,但是被晓东软禁了,说不定晓东是个同性恋,有人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告他鸡奸罪。
晓东拿到那张报纸,气急败坏的找主编,说:“这也太损了吧?说我同性恋,骂我鸡奸,我还要不要交女朋友,这话要是传到我爸我妈耳朵里,还不把他们气死八回?”
“那有什么关系,”主编不惊不诧地回答,“你不是还没有交女朋友吗?等你要找女人的时候,问题早澄清了。你爸妈隔那么远,一时半会儿也传不过去。你要不放心,我给他们挂电话。”
“你让我自己骂自己还不够,还要找档子烂人来诽谤我!主编大人,我算是怕了你了,你要想谋害我,别那么费事,你干脆一刀子捅死我算了!”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主编笑嘻嘻的,“你小子懂什么呀,我这是谋害你吗?我是在帮你成名!我看你是个人才,成心栽培你。你也不想想,你到本城才多久,不过半年多一点嘛,现在大街小巷谁不知道你赵晓东的大名呀?是我把你炒成了报界当红明星,你小子不识好歹,竟然还说我加害你!”
“什么明星啊,臭名远扬!你知不知道网上已经有人在搞人肉引擎了,要揪我示众,说不准哪天出门就被那些个伸张正义的网友黑办了!”
“哦,上网了?那好啊!有空别忘了到网上去推波助澜,浪子越大越好,等到报社拨乱反正,你小子可就发了!”主编兴奋得直拍晓东的肩头,“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谢恩酒!――让他们骂吧,骂得你越臭,到时候你就会变得越香,这就是辩证法!”
“真搞不懂,我只听说被人捧出名的,还没听说过谁是被骂出名的。”晓东嘟囔了一句。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主编说,“现在的人啊,什么都玩腻了,就喜欢出奇。比如说,美女见多了,审美疲劳,就扭头追捧丑女了。现在卖丑保管比卖美更容易出头,要是有幸生得个大丑c奇丑c恶心死全世界人的丑,那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