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响声,男人如释重负,“吁”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快速拔出匕首,左手紧紧捏住伤口,右手从前衣襟上取下手术针,双手协作,好似一名心灵手巧的农妇,在皮肤上穿针引线,眨眼间就将伤口缝合成了一条黑色直线,打眼看去,彷如一条短腿蜈蚣。
这时,男人又将酒精瓶拿在手中,还没往伤口上倒,姬升耀赶紧扑将过去,再次抱住了男人的小腿。男人见状,撇撇嘴想笑,但脸上的肌肉已然僵硬,半天没露出笑纹儿,最后只好无力的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把东西递给我就成。”说完,将最后半瓶酒精统统倒在了伤口上。这次果然不同刚才,直至瓶子里的最后一滴酒精倒完,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男人接过包扎用品,先将两瓶云南白药全部倒在缝合好的伤口上,随后撕下几块儿药棉,仔细把伤口周边的血水擦拭干净,最后取出绷带,一圈一圈缠在了伤口上。
五分钟过去,男人终于缠完最后一匝,双手一摊,像一棵被狂风刮倒的杨树,直挺挺的仰了过去。
刚刚发生的一幕,姬升耀完全看呆了,好不容易等到男人包扎完伤口,他再也坚持不住,猛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立刻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呼吸短促,全身无力,双手缓缓松开,迅速下滑,上身晃悠了几下,“扑通”一声,仰面躺倒在地板上。
“哎,兄弟,醒醒c醒醒”不知道昏迷过去多久,姬升耀恍恍惚惚中听见耳边有人说话,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再次出现了男人那张阴冷的脸。
姬升耀扭腰坐起,双手用力按揉几下太阳穴,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没精打采的说:“大哥,你还要帮什么忙吗?”
“呵呵”男人闻言,呵呵笑了几声,反问道:“兄弟,你还能帮哥吗?看你刚才的样子,哥还担心你昏死过去。”也许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男人开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
“我”男人的话,姬升耀既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究其原因,在于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只觉眼前一亮,脑子里的记忆就断了篇儿。再醒来时,自己已然躺在了地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概不知。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离开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哪怕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也愿意。
“哎!兄弟,别说了,想当年哥也这样,没啥好丢人的,你见的少,见得多了就不会害怕了”说着话,男人敲了敲地上的痰桶,又道:“哥这条伤腿一时半会儿还不利索,兄弟帮个忙,抓紧把痰桶里的东西倒掉,然后再把地板清扫干净,我再休息一会儿,说了几句话有点儿头晕。”安排完这一切,男人离开沙发,拖着一条伤腿来到茶几前,顺手抄起放在茶几上的白酒,拧开瓶盖儿,“咕咚c咕咚”连续灌了几大口。随后,手拎酒瓶,拖着一条伤腿走到三人沙发前,直挺挺躺了下去。
待姬升耀重新把屋里收拾干净,男人已将大半瓶白酒灌进了肚子里。
肚子里灌满“猫尿儿”,嘴巴就没有了把门的,大脑在酒精的刺激下,男人不再惜字如金,他时而双手挥舞,时而高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声音洪亮而高亢,那感觉就像一名勇赴疆场的战士。
男人自娱自乐的状态,给了姬升耀一个错觉,他将手上的东西归置好后,悄悄往门口走去。待他来到门后,手还没有搭上门把,突然听见男人喊道:“兄弟,咋?你想跑?”
“啊?”姬升耀楞了一下,转过身来说:“你还有事吗?你如果没事儿,我就下楼给你拿几瓶矿泉水上来,喝完酒容易口渴。”
“哈哈”姬升耀的好意,引来男人一阵狂笑。
这一笑,姬升耀有些发懵,不解的询问道:“咋了?我我那里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