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因为这个集市由来已久,大家都已经忘记它的由来,谁也说不上来源头起于那年那月,姬升耀自然更说不清楚,反正他随父母刚来到紫霄县时,就经常听人说过。
赵家沟集虽然是自发聚集的临时市场,但占地面积却不小,经过多少年整合,卖东西的c买东西的都聚集在赵家沟村边,一块儿大约十亩地大小的打麦场上,自发组成了三个区:一区卖全新的小家电c小手工艺品c日用品等等,全部是新货;二区卖的是旧电视c旧自行车c旧家具等等,全部都是二家货;剩下一个区主要卖即食食品c活家畜和蔬菜,主要有兔子c鸡c鸭等等。
区与区的空隙中,一些小吃摊吆喝着自己的生意:“烤红薯,又香又甜的烤红薯油煎凉粉,油煎凉粉”时而几句讨价还价的争吵声,还能衬托出集市的人气旺盛,熙攘繁华。
每到这个档口儿,十里八乡的大姑娘c小媳妇儿都会穿上压箱底的衣服,描眉画眼儿到集市上逛一逛,不为别的,只为满足自己显摆一把的虚荣心。在一片灰色系c土黄色系c黑色系的人群中,飘忽着几道花花绿绿的亮光,让一些中年男人和年轻小伙子的眼神找到了目标,随着亮光四处飘移,赶上有对儿可心的人儿,还能成就一份姻缘,这也许是集市得以延续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以前姬升耀逛游这个集市,主要是冲着煎凉粉c煎灌肠这类当地小吃来的,其它东西他不感兴趣,基本也不看。
奚雨菲也来过几次,主要为了买些雏鸭c雏鸡回家自己养。所以,他们家在这个集市上,活动范围除了小吃摊儿,就是家禽摊儿,其它摊位还真没有去过。
今天来到赵家沟,姬升耀先把车停在马路边上,陪着母亲绕过几个熟识的摊位,直奔第二区。
走到家具摊儿跟前,奚雨菲拉着儿子傻了眼。眼前这些,说是二手家具,可从家具的外表看,绝对已经倒了三c四手。漆面斑驳的家具上满是灰尘,姬升耀顺手推了推身边的一张方桌,随着轻微外力推动,桌子发出“咯吱c咯吱”声,眼看着就要散架。见此情况,他慌忙拉了拉正在旁边看床的母亲,小声说:“这些家具跟二叔家的区别不大,都快散架了!”奚雨菲也看到了这个实情,想了想,抬头问摊主:“老板,只有这些货吗?”
摊位后面的男人听到喊声,睁开眯缝起来的眼睛,不耐烦地说:“都在这里了!”
“这张床多少钱?”奚雨菲指指桌子旁边的一张木制单人床又问。
“前面有标价!”男人爱答不理的回答。
听到这样的回答,姬升耀有些不乐意,他呛声道:“我们是买又不是偷,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想买就买,不想买拉倒!就这态度!”男人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眼珠子,蛮横的喊道。
奚雨菲见状,赶快拉着儿子的胳膊,小声说:“走,跟妈去旁边看看。”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串到另一个摊位跟前,看见摊位前竖着一个纸箱子,箱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收卖旧家具,童叟无欺”。
摊位中,家具摆放格局基本一样。几张破桌子脸对脸贴在一起,写字台c碗柜c床头柜等等。虽然东西依然破旧,但从种类上看还算齐全,成色相比上一家好了很多。有了上个摊位的经验,这一次两人先找家具上的价格标签。一看标签,姬升耀马上感觉猫腻,他悄悄拉了一下母亲的衣服说:“这些人,是不是骗子?”
奚雨菲白了儿子一眼,说:“明码标价怎么会是骗子!”
姬升耀指着木床上的标签小声说:“妈,你看这几件家具的标价,虽然价格不一样,但是东西还是那个东西,有的还要比别的地方贵。”
原来,同一张木床上有三个标签,分别标注了三种价格:新床80元,旧床修复翻新7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