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赣都前,许颜芹听说张雪梅要去宜春,心里冒出一句,“最要命的事终于发生了。”她猜着这是郭连成与她反目后投向张雪梅,献上原本要与她合谋的计划,用釜底抽薪的策略对付周如生。郭连成诡计再多,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充当张雪梅的幕僚。可是,她不愿把这个危机告诉周如生,担心被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对周如生太了解了,这个人嘴上这么问,心里会想,难道你许颜芹原是脚踏两只船?老子现在就免了你,以绝后患。
可是,若坐以待毙,接下来,王晓寒一纸诉状把账户查封,然后用房地产证作抵押,贷出资金,拉走大部分技术骨干,启动宜春厂。这样以来,周如生的总经理是失去了意义,自己失去了账户,恐怕连郭孝芹也不如。
她左思右想,还是去见周如生,只说:“周总,我觉得张总这个时候去宜春有点反常?”
周如生不屑地:“有什么?对别人来说可能不正常,对张雪梅来说太正常不过了。董事长生前定下来的事,她若不去做才不正常。”
“那,她难道就不想,这个时候谈履行合同有用吗?我知道你了解她,可是你了解安夫人吗?我担心一个直性子人遇到一位有心计的人?”
周如生开始惊觉,眼里闪动隐忧:“是,王晓寒不是一般的女人;被职工骂成那样,竟然无动于衷。这个彭萍萍真混账,怎么不经我同意就把公章给了她?”
“你怪彭主任没有道理,张总的性子,谁敢说不。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要参与。”
周如生蓦然站起,懊悔不已:“这个安南山,好像知道自己要死,把房地产证早早地转移了。王晓寒若是把我们的账户封起来,然后与张雪梅一道去宜春,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不行,我们要行动!”
“那我们快跟过去。”许颜芹说出心底话。
周如生说:“我的意思是把所有的资金都转移了,以防被查封。”
许颜芹吓了一跳:“什么!这种事如何做得?这个时候,你转移几千万资金,银行方面会怀疑的,他们马上会向政府汇报,一旦政府干预,后果不是谁胜谁败,而是谁触及了法律。你若这么做,先把我的职务免了。”
周如生不解地:“我们是私营公司,钱想汇到那里,关政府屁事?”
“董事长若活着,他有权这么说,这么做;他不在了,在法律没有对这笔资产做出界定之前,谁都不能这么做!做了,就是非法侵占。我可以在事业上支持你,却不能与你一道犯法。”
周如生被镇住,楞了一下,连声说:“我听你的,这就给张总打电话,说让你和彭萍萍去宜春陪她。”
许颜芹摇头:“我们俩去没用,到了那里,她说让我们在宾馆里呆着,去了等于没去。”
“我当然知道了,若直说我要去,她会一口回绝的。先这么说着,她答应了,然后我再说送你们。走,路上快一点,争取在路上赶上她。”
许颜芹觉得,在走以前应该安排一下,最好让中层干部知道这次去宜春不是张雪梅为主,而是周如生,这样可以削弱郭连成对职工的影响力。她这么想,却不能直说。
“怎么啦?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觉得,我们都走了,家里就空了,担心职工胡乱猜疑。”
周如生频频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如开一个机关人员会议,让大家知道我和张总一道去宜春履行收购柠檬酸厂合同。另外交代一下,任何人不得再为难王晓寒。既然逼不走她,那就得换个方式,与她打持久战,看谁能耗过谁?”
许颜芹没去参加会议,她觉得在公开的场合最好与周如生保持让人猜不透的距离,万一周如生失败了自己也有一条退路。
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静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