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杨想捂着伤口,面露难色。
沐笙犹如未闻,她风似的追到黑袍人身旁,抓起后者的手腕,少女的神情也在那一瞬间陡然呆滞。
“东有苍龙,游于澜都。”少女贝齿咬着红唇,近乎是颤抖的呢喃,“这是澜印。”
她的声音很轻,像风,又像雨。
“敖公子,这人我要留下。”沐笙有些慌乱,她抬起头,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慢慢滑落。
“小姐,此人涉及一次重大行刺,事关六壬宗的少宗主房荣,我必须亲自带回审问。”敖影顿了顿,坚决的道。
沐笙的神色又急切了几分,黯然道:“你们救不活他的。”
“这就不劳小姐费心了。”敖影垂眸,淡声道:“沐笙姑娘,告辞。”
“要如何,公子才肯留下他?”
“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小姐何必如此执着。”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清愁,十里雪化,凉了春意。
沐笙素手引剑,美目淡淡的飘过众人,忽然,倾世容颜露出一抹浅笑,瞬息醉了天地。
这一次,沐笙确实任性了。
经历过家破人亡的她,平日里,无论遇到何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这个人,是她不得不救的。
“对不起了”她喃喃道,旋即反手挥剑,贴于皙白的脖颈。
那一刻,空气中的紧张一触即发。
“小姐这是,要以死相逼!”
“不要!”
“别啊。”
“”
敖影依旧立在原地,不为所动。他有信心,在剑刃割破咽喉之前,出手阻之。
这是一场赌博,但用的是,她的命。
沐笙的思绪飘回了很多年前。
那时,少女还不叫沐笙。
她姓澜,名芝,小字秋芸;是大澜王朝的公主,是父王母后的掌上明珠,受万千宠爱于一身。
那年,她八岁。
秋日里,澜芝和三哥澜璟在京城外郊游赏景,女孩穿一身青色衣衫,马尾辫上系一双白梅宫花,娇俏可爱。
侧坐在温血马上的澜芝,两只脚丫一荡一荡,路过青草地的小溪边,她的笑声像一串串银铃,飘荡在远方。
许是在马背上待久了,便觉得有些没趣,澜芝就趁三哥澜璟没注意,偷偷溜到一棵了海棠树下,嬉戏晃悠。
旋即,她回头,忽地看到一少年,一身月白,静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正在弹奏一曲古筝。
缠绵悲切,或如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余音绕梁,那筝音有如小桥流水潺潺回响,有如孤鸿飞过几声清啼,更似看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
澜芝不由的愣了神,她自幼饱读诗书。对于琴棋书画,耳濡目染下,也是样样精通,自然是听得懂这曲子的。
这是乐师无念的《秋海棠》。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好生凄美的曲子。”澜芝脱口而出。
这是谁家的少年郎,这般多愁善感。
那少年仿似没有听到,只是沉默的,停下了拨弦的手指。
“你叫什么名字?”澜芝背着手,仰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少年。
“原来是大澜宫的秋芸公主。”他抬头,看清了她的样子。
澜芝挑眉道:“你认识我?”
少年淡淡的道:“前日听爷爷说三殿下要带小妹出城郊游,我早闻公主才华横溢,世无其二。适才又听得你这般言语,想必是精通音律,故而才妄自做此猜测。”
澜芝闻言点了点头。
“还是你有趣,不像王宫里的那些呆子,成日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