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空空荡荡。
没有车马,没有人群,没有围观起哄,也没有拔刀相助。
它似乎无情驱散了所有的人,接着又从夏一言的脚下笔直地向着城门延伸而去。
摆在夏一言面前的道路虽然狼藉,却不拥堵;即便漫长,却不绕弯。
夏一言循路望去,视野却被重重高墙阻挡,依然看不到尽头。
但是,他的双脚却是坚定地向着前方踏去。
官府的反应似是总是那么迟钝,永远比别人慢半拍,等到他们姗姗来迟的时候,夏一言一行人早就不知踪影。
严高峰才逃离不久,林君千必定还在这云湘城中!
女刺客静静跟着夏一言等人,不吭一声,眼睛却是不停转悠,似乎心中又是有所算计。
她道:“我之前探清了云湘城的牢房,都不见林君千的身影,严高峰必定把他藏在隐秘之处”
夏一言正在四处张望,企图能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但是,那刑部人马行事缜密,竟然毫无破绽。
杨不凡脸上也同样不解,他们在这城中分散开,分成几拨人马,寻找林君千的下落,但是,寻遍了大街小巷,却不见一丝痕迹。
莫非,他把林君千藏身于民宿之中么?
夏一言浑身真气缠绕,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他几乎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细细分辨着探查来的讯息,却依然是无头的苍蝇,毫无头绪。
安阳小之眉目之中也是透出丝丝焦急,眼波中的灵动似是在慢慢流失,取而代之是厚厚的忧色。
一旦拖下去,怕又会变数横生。
夏一言突然一愣,好像突然失去意识,在原地驻足不动,他发觉自己貌似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那严高峰老奸巨猾,我们想到的,他一定会想得到的,他必定会将林君千放在一个我们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
反其道而行之,对,如果我是严高峰,那么我必定会把他藏在一个地方,一个别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隐匿的地方往往就是最显眼的地方。
他死死盯着驿站的方向。
一定是灯下黑!以为早先驿站的骗局就能完全瞒天过海么。
他好像成了一尊铜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坚定,道:“若是严高峰将林君千藏身于这偏僻地段,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但如今我们却没发现一丝一毫。没有人行事能滴水不漏,严高峰也不例外”
杨不凡听罢,摸了摸下巴,道:“你的意思是,严高峰根本就没把林君千藏在这偏僻城巷中”
夏一言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指着驿站的方向,道:“驿站,一定是驿站,林君千必定在那里等待着我们”
说罢,他全身又是莫名地涌现出阵阵真气,仿佛生出灵智,灵活地缠绕在他的双脚之上。
瞬间,夏一言犹如破风箭羽,疾射前去。
杨不凡沉默不语,却身形如燕,在房檐瓦片上轻点几下,便是紧跟其后。
他的真气之前耗费过多,如今还未完全恢复过来,但并不影响他施展凌波身法。
那女刺客眼中却是顿顿闪烁,也是一展身形,看了一眼腰间的佩剑,也是紧追不舍。
看她如狐狸般的身形,安阳小之心中的不自在是愈发强烈。
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对那女刺客生出一股意味不明的敌意。
一行人匆匆忙忙在街巷中穿行,如同夜出的蝙蝠,一阵奔袭,却又令人看不清面目。
夏一言冲在前面,全身就像被笼罩在蒙蒙雾气之中。
他一脚踹开驿站的大门,里面竟是只有几个零星的几个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