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义会的最后,索卢参也将秦人与之商量的事汇报了一下。
这件事在场众人都不能决定,那就只能回报泗上,尽快等待泗上回复,是否同意这一次会面商谈。
会议之后,宣义部的那二十多人出面,开始为阙与君的事造势。
借着索卢参从数万里之外归来带来的新奇震撼和那些肤色容貌尽皆与中土不同的西方墨者所引发的好奇心,将阙与君的事大肆宣扬。
除了宣扬阙与君的事,也趁此机会宣扬了墨家的道义和是非观,在民众中宣扬“利天下”作为评价国君执政贵族是非对错的最高标准。
那些诸如马奶之内的胡人出身的墨者,也都以身讲诉一些草原的生活和那些压迫。
每日宣宣,时间过得飞快,那些传闻也传播的飞快,越过了邯郸飞向了赵都中牟。
…………
赵都中牟,城中宫室。
生病的赵侯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层崭新的、里面装着棉花的锦被,天气炎热,他的脸色却有些冷青。
床榻旁,站着几名持剑的侍卫。
赵国国君身边的近侍,有专门的称呼,叫做“反斗”。
这个称呼有点,但却有典故。
昔年襄子谒于代君而请觞之,马郡尽,先令舞者置兵其羽中数百人,先具大金斗。代君至,酒酣,反斗而击之,一成,脑涂地。
反斗自此成为赵国的一种特殊封号,这是赵国近侍的荣誉称呼,“反斗”之士,无不勇猛忠诚,身穿黑衣,持利刃立于国君之侧。
反斗持剑而立,若有国君之命,可以直接格杀国君认为有罪的人。
可此时此刻,正有一人与国君争执,以至于气的国君三番两次差点闭过气去。
可反斗之士却都低头以作不见,因为他们都知道国君就算再气,也不可能杀眼前这人,所以即便与国君争吵到这种程度,他们依旧只能作看不到。
与赵侯争吵的那人,正是赵籍时代的相国公仲连。
公仲连的年纪也已极大,走路需要两个侍从搀扶着,这几年并不问政只在家中休养,今日却拖着老迈的病躯来到宫室。
床上的赵侯显然被公仲连的话气的不轻,嘴唇发抖,眼睛圆睁。
而下首的公仲连,则在两个侍从的搀扶下站立着,做出诤谏的姿态,高声道:“请君上收回这样的想法,这是有害于赵氏社稷的。”
带着怒容的赵侯用力伸出手,猛拍了一下锦被道:“我是赵国之君,可我也是一个父亲!”
“我为儿子谋求分封代国,让他成为一国之君,附庸于赵,有何不可?难道国君就不能够喜爱自己的子女、并且为他们谋划吗?”
很显然,公仲连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件事的风声,才拖着病躯来到了赵侯卧榻之前,不惜触怒赵侯而行诤谏。
当年烈侯赵籍死前,与弟弟商量,在弟弟答允将来公子章成年有德之后,会将侯位传给侄子而不是自己的孩子。
烈侯死前,也做了布置,为儿子准备了足够的班底,又将邯郸封给了儿子,做好了万一叔侄翻脸的准备。
一系列的重臣也都是烈侯时代的心腹,扶植起来的外姓士人们都对烈侯欲报答知遇之恩。
然而想要将侯位传给儿子、为儿女的将来打算,这是人之常情。
这些年赵侯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放任或者纵容自己的儿子公子朝发展自己的势力,积聚力量。
他也奉行着结好魏国的政策,希望得到魏国的支持。
这几年也提拔了不少自己的亲信,可是烈侯时代遗留下的人才实在是太多,臣子们终究不能做到完全支持他的想法。
之前试了试风声,想要将侯位传为儿子,立刻招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