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磕着了。”顾欣函说这话的时候,又可怜又委屈。
裴琳弯下身去,顾欣函的脚踝处果然被擦掉一大块皮。
原来这个高高在上的顾总也会在受伤的时候委屈地像个孩子。
车上,顾欣函的瞌睡已经消失殆尽,反而是裴琳,一身困乏地想要离开。
他拉住她的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好吗?她在哪儿?她还好吗?”
她还好吗?曾经认识裴琳的人中,只有他问了句她还好吗?曾经,裴琳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总有那么一个不动摇的位置。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天真。当公主丧失了公主的头衔,便不再有别人的惦念,不会有人关心公主是怎么丧失了头衔。
她还好吗?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让她感动得想流泪,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泪来,因为她不再是曾经的娇娃娃。
裴琳挣脱着,却拗不过顾欣函有力的大手。这时,裴琳才注意到黎明前昏暗的灯光下,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复曾经的娇嫩。有多久没有爱惜这双手了?有多久没有爱惜自己了?
顾欣函问:“伯母现在好些了吗?”
裴琳点点头,并不多语。
顾欣函继续看着裴琳,脑袋里闪现出各种画面。裴琳小时候的模样,以及他眼里这个假裴琳的一颦一笑。
“顾总,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裴琳yù甩掉顾欣函霸道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顾欣函看着裴琳,暧昧又昏暗的灯光映在裴琳脸上,让裴琳更添了几分温柔娇小。
“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罢手。”顾欣函就是这么固执地坚持。固执地坚持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固执地相信她就是他的信仰。固执地不要父亲的帮助,独自支撑起一个公司。
裴琳没有任何表情,用冰冷又陌生的语气说:“你想知道什么?”
“她怎么样?她在哪儿?她过得好不好?”顾欣函死死拉住裴琳的手,一副不说清楚不放手的架势。
裴琳没有想到,记忆中根本没有太多印记的顾欣函会这么关心她,会这么在乎。
“她过得很好!现在可以放手了吗?”如果顾家没有参与到祸害裴家一事中,她还可以对这个旧日老友好好叙叙,可现在,她对谁不敢信任,对谁都不敢说自己就是以前那个裴琳。
☆、第二十章 回忆是个说书的人
两年前,父亲应调遣,赴往非洲组织援非一事。这种事总是和政治不可避免地挂上联系。因此,国家jiāo给裴琳父亲的,还有一份对中非友好的期盼。然而事与愿违。当一切工程圆满,只待验收杀青时,非洲方却抱怨裴琳父亲组织修建的建筑工程劣质。对裴琳父亲组织的别的工程也都不如意。来非参与调查的人员中,有一个人,正是顾欣函的父亲顾志国。
裴琳父亲终背上贪污、受贿等一系列罪状入狱。裴琳以为天在此时垮了。她错了,当她的健康丧失,当她看到母亲生命一天天缩短时,天,才彻底的垮了。
那天,裴琳刚下班,胃绞痛,被折磨得直冒冷汗。远远地看见几个衣着妖媚的女人瞪着高跟鞋,扭着肥臀过来。裴琳心里一惊,暗叫不好却闪躲不及。
裴琳勉强直起身,恢复自己的面色,她不要她们看出自己的狼狈,不要任何人看出她的狼狈。
女人们走了,依然扭着发福的腰身和浑圆的臀,唯有裴琳弯着身,撑着墙,面色惨白。
怎么回家的?怎么一步步回家的,她忘了。
女人们给她的伤还是不及胃痛的彻骨。
惹到这几个女人,还是在那个似乎要下雨的晚上。
裴琳逼得走投无路,身上的钱就快花光了,她可以挨饿,但她不能让母亲跟着挨饿。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