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在等她的答案,她沉默良久,忽地,冷冷一笑,“南宫逸,你还真是好算计呐!”
她一个字一个字,就像一根跟钉子扎进他的心里。
他没有说话,如今,是他亏欠于她,是他有求于她,他能什么呢?
沈陌往前一步,唇角轻勾,眸光闪动,薄唇轻启道:“如果我说我拒绝呢。”
她凭什么要答应他要替那个女人试药,她大可以选择不要那一纸和离书,她继续在这府中当她的少夫人。
南宫逸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若是我不愿,你亦不会勉强于我,这可是你说的。”
他眉目低垂,眼中似有失落之色,的确,他是这么说的,他以为她如此想离开南宫家,会选择答应的。
床上的陆宛烟轻唤南宫逸,“逸,还是不要为难姐姐了,生死有命,烟儿不强求。”
好一句不强求,他将她带回,以一纸和离书为挟,将她逼至如此地步,还说不强求,她是不强求,可强的是她的命啊。
沉默半晌,南宫逸蓦然道:“我至今从未求过一人,你是第一个。”
他在求她?可这求人的姿态也未免太高傲了些,既是求人,就该拿出点求人的样子来。
沈陌扫了他一眼,启口道:“这等福气,我还是不消受的好,以免一不留神就断送了性命。”
“你我本是夫妻,你若真有万一,我便去陪你。”
“是夫妻又如何?你的命,我沈陌不稀罕!”
她实在是厌恶极了他这般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更讨厌她以夫妻之名说什么黄泉相随的话。
夫妻?真真是玷污了这两字,他何曾对她有半点夫妻之情,他却总是以这夫妻二字将她绑得死死的。
她自他手中将那碗药夺了去,神色冰冷如霜,“南宫逸,今日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今日之后,不论是人间亦或是黄泉,你我再无瓜葛,也再不相见。”
说完,她将青褐色汤药一饮而下,有液体自她的唇角流了出来,待她饮完,她拂袖擦干净,连看都不看眼前之人一眼,便走到黑衣老者的面前,“要等到何时?”
老者沙哑的声音响起,“半个时辰。”
那她就等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房中犹如死寂一般沉静。
半个时辰之后,沈陌神色如初,老者替她把了脉,并无发现异常之象,朝南宫逸点了点头。
“既已无事,那沈陌便告辞了。”沈陌走到南宫逸身边,停了停,“和离书,烦请南宫大人不日送至成王府吧。”说完,沈陌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南宫逸愣愣地站在原地,注视着消失的那道身影,他觉得,此刻,心里犹如空了一般。
沈陌回了屋子就让霁丫头将之前收拾的行礼都一一拿起,二人出了南宫府大门,霁丫头正将东西搬上马车,沈陌拎了东西正要上车,忽觉得胸口一阵抽疼,口中随即涌出一股甜腥味。
霁丫头一回眸,就惊见沈陌呕出一口腥红,“小姐!”
沈陌觉得心口疼得难以附加,眼前一阵昏暗,她无力地往后倒去,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
身体似乎没有重重地一摔,似有什么东西接住她一般,而且,还有一股暖意,她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是谁呢?
声音越来越遥远,她已经听不清了,陷入沉沉的昏暗中。
沈陌不知道自己在昏暗中到底待了有多久,醒来之后,她只觉得脑袋比那千斤的铁片还要重,身体就好像被放在了冰窖里一般,冷!
她想喊出那个字,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喉咙就像被堵住了一样。
她伸出手往床沿一抓,却抓到一股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