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弯弦月挂枝头,散发着幽幽地光芒,广袤银河撒下繁星数点,静静点缀着无边的天空。
屋内,烛火跳动,芬香缭绕,烟雾迷蒙。
霁丫头为主子宽衣解带之后来来回回忙个不停地收拾,却未发现浴桶里的人因为受到温水的浸泡,浑身的筋骨疏散开来,加之幽幽迷漫的花香,已经慢慢靠在浴桶边昏睡过去。
待她收拾完兴滋滋的回眸之时,发现自家小姐已经轻轻闭上了眼眸,还真是累得厉害,刚进去就睡着了,手探了探水温,有些凉,霁丫头端了木盆出去,去厨房再接些热水回来,连日的疲惫积在一起,也难怪那么快就乏了。
夜深人静,门被轻轻打开又被轻轻阖起,还算宽敞的房间中,徒留一个女子在静静地阖眸浅眠。
弦月高悬,夜风送凉,相邻的两个房间,此刻的灯火正盛。
纤长的手指拨动着烛芯,欲要熄灯休息之际,忽然,温和燃烧的烛火微微跳动了一下,只是一个细微到令人不易察觉的动作,欲要按下烛芯的手倏地停滞不动,深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目光移向东边窗外。
窗外依旧明月清辉,星辰闪烁,轻风微拂,丝丝凉意透窗而入,淡淡微凉中似乎还携了幽幽芬芳,引人沉醉。
烟雾弥漫中,阵阵轻风徐来,吹散薄薄烟雾,紧闭的窗竟无声无息间悄然而启,烛火将熄,烟雾将散,倏然,火光热烈,而在明亮的烛火映照下,一条瘦削的背影乍然出现紧闭的房间中。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房间里唯一的一个人此刻已经昏睡在浴桶边,完全不知自己的屋中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
一个陌生的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着一身淡青色长衣,个子不高,身子削瘦,衣服罩在身上显得微微有些宽大,待他挑好灯芯,抬起头来,两条浓眉之下之下,一双斜飞的眼中竟是掩不住的笑意,连带着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也似乎在笑,而且笑得生机有趣。
但见他一手搁腰,一手抚着唇上两撇修得极为整洁好看的小胡子,目光寻到目标,眼中笑意更甚。
若是沈陌醒来,定会认得这人。
这人就是先前下楼不小心撞到她的那个男子。
只是,此刻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他为何夜半闯入一个女子的房间。
一个陌生的男人,夜半偷偷潜入一个待嫁的新娘房中,会有什么企图?
答案已经十分明显了。
只见那抹青色的身影一步一步朝着浴桶边走去,食指悠然地游离于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描摹着上不愿撒手,直到他行到浴桶边,低头看着那沉睡之人,手才慢慢顿住,目光寸步不离地盯着女子的面庞,从额到眉,从眉至眼,到鼻,接着是唇,下吧,脖颈,再有意犹未尽,似是未看够,只是那最想看到的一部分没在水中,漂浮的花瓣围绕在周边,将那撩人的部分遮得严严实实。
目光一路向下,停在平静的水面,粉色的花瓣轻轻拂动,映入眼帘,那低垂的眸中,闪着无法抑制的光芒。
搭在胡子上的手慢慢向下,靠近女子的面庞,手指沿着她的侧脸,自上而下,轻抚她的优美轮廓,指尖光滑的触感使他心头一震,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碰过这般细腻如丝的肌肤。
指尖若有若无的触感,温温的凉意时不时从指尖传到心头,就仿佛是在抚摸一件绝佳的白瓷一般。
指下的人儿似乎察觉到什么,紧闭的双眸微微动了动,秀眉轻蹙起来。
沈陌睡得正安,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颈间滑动,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她轻轻动了下身子,缓缓睁开双眸,烛光映照下,头顶上方一道黑影倏然压下,沈陌猛然清醒,口中惊呼一声,立即撇过头去,牵动的身子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