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这事,到底是武泠侯的意思,还是这位小侯爷自己的意思?
这些念头在慕琏心里迅速地转了几转,吴鸾显然是软硬兼施,放出大饵来让自己上钩,要是随随便便就上了他的这条贼船,要下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慕琏觉得还是应该小心为妙。
“下官多谢侯爷美意,但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慕琏着实承受不起!”
“哼!”吴鸾脸上的笑容渐渐转冷,清贵的眉眼顿然染上了一股凉意,转身坐回到石桌边上,自斟自酌,“慕兄先别忙着拒绝。本候有个习惯,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不收回来,这些礼物还有司琴姑娘,我且放在这里,等慕兄相通了,随时来取走便是!”说完也不纠缠,挥了一下手,“来人!”话音刚落,立即有两名小厮走上前来,“替本候送慕大人出去!”
慕琏辞过吴鸾,一路被从那道装饰成墙面的暗门里送了出来,然后那个之前给慕琏送拜帖的人又迎了上来,什么也没说,把慕琏请上马车送回了府邸。
马车到侍郎府的时候已是傍晚。从沛到晏淄,几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整整一个下午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慕琏觉得头痛yù裂,只想赶紧躺下来休息一下。哪知,自己前脚刚下车,余牝义就一脸担忧地迎了上来,“这么长时间,老爷您这是去哪儿了啊?!”
“怎么了?!”慕琏头疼得要命,脸色也很差,连带着说话都带着几分不悦,吓了余牝义一跳。
“呃……老爷,夫人回来了,可是……”余牝义思忖着接下来事情该怎么跟主子报告。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是是!”余牝义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珠,“您才刚走,夫人就回来了,不过不是奴才们去尚书府接的,是夫人自己回来的。奴才也不知道夫人是跟谁生气,回来后就把自己锁进了卧房,然后里面就传出了砸东西的声音,等丫鬟们进去看的时候,夫人已经把能砸的全砸了,拦都拦不住,还被夫人通通赶了出来……”
余牝义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看见平日里很少生气的主子头上青筋正在突突地跳,脸色yīn沉得犹如锅底。慕琏咬了半天的后槽牙,最后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吧,去看看!”
“是……”余牝义应着,小心翼翼地跟在主子背后,朝后院走去。
暮色昏昏,后院的道路两旁和廊下都已经点上了朱红色的四角宫灯。许是闹腾得累了,后院并没有像慕琏想象得那样充耳都是苏皎哭闹和打砸的声音,反而比平日里更加宁静。天边挂着一钩青白色的上弦月,夜风徐徐,送来阵阵柔和的花草馨香,若不是自己心情欠佳,无心欣赏,这样的夜该是多舒适惬意。
不多时两个人已经来到卧房门口,余牝义走上前,轻轻推开了门,然后恭敬地闪身到了门边上,让慕琏一个人进去。
朴一进门,慕琏就踩了一脚的碎瓷片。屋子里没有点灯,因为烛台已经被踹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抬眼四顾,只见屋子里除了雕花的床榻和红木的家具,已经没有任何有完整形态的东西。床上的红罗帐子半垂着,里面模糊的有个人影。
慕琏小心地躲避着那些足以割伤人的锋利瓷片,踱到了床铺前面,掀起破碎的帐子,刚想叫一句“夫……”,“人”字还没出口,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室内分外响亮,尤其引人注意,连守在门口的余牝义都听得清清楚楚。慕琏只觉左脸上一麻,随后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他还是眼明手快地抓住了苏皎“再yù行凶”的另一只手,厉声道,“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苏皎原本白嫩的脸气得几乎扭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没有被制住的右手拼命在慕琏胸口上又抓又捶,“你做的好事,让我丢尽了的颜面,你还敢回来,还敢怪我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