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卑不亢“大人何必如此心急,一会儿您见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小人奉命行事,只负责传话、送人,多余话不方便说,也不能说。”
慕琏微觑着眼睛看着这个前来送信的人,三十岁上下,宽额头,窄下巴,两腮瘦削,薄唇紧抿,嘴角略微上扬,显示出内心的高傲和自信,身上的玄青色缎面长袍虽然看起来并不华贵,却也质地上乘,绝不是寻常商贾家里下人们能够穿得起的衣服。传话的下人尚且如此,那主人自然不用说了,必然非富即贵。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想也无用,到了地方自然见分晓。这么想着,慕琏倒也就不紧张了,沉下心,缓慢了呼出一口气,靠在车厢避厚厚的呢毯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对方见慕琏须臾间就从紧张忐忑变到气定神闲,一副任你风雨来袭,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心里反倒没了底。不由得盯着他多看了几眼。这人的年纪不大,身形也算不上魁梧,甚至可以说是透着一股书生的文弱气息,然而却生得眉清目秀,保养得宜,脸和手也不似寻常男人的粗糙宽大,而是莹白如玉,骨节分明。闭合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在轻微地颤动,双手jiāo叠轻轻至于膝盖上面的样子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和坦然,有着一种即便就要赴死也不会惊恐失态的沉着,流露出一种大将之风,倒是不枉主子会高看他一眼。
☆、第五节
又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才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负责传话的人先下了车,走上前拍了几下门板,门才从里面被打开,出来两个家丁各自站在门边。那人于是又走回来,伸手挑起帘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慕大人,请!”
慕琏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外面,这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下了车。
眼前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院落,与都城晏淄那些雕梁画栋,翘角飞檐的楼阁比起来,这里只能算是一个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农舍。一丈半宽的门面,两扇黑色的门板朝内打开,门楣上没有任何的匾额和题字,有的是一蓬干枯的蒿草,由于雨水的冲刷显现出一种自然的老旧和枯黄。青石板的小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院子中间的主屋前面,左右两侧还各有一排厢房,不过看样子并没有人居住。
慕琏站在这粗陋的院子中间环视了一圈,又转头看带他来的那人。那人微微一笑,“慕大人,请随我来!”说罢,就径自朝主屋里走去。慕琏没想到这简陋的农舍里竟然还有个后院,而且后院的入口就是主屋里一整面可以活动的墙。那人引着慕琏从主屋的墙上穿出来,迎面就被一块马踏飞燕的硕大影壁挡住去路,依稀可以看出影壁后面的空间很大。原来前面的陋室只是个幌子,这外表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院竟然内藏乾坤。
“我家主人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慕大人,请进去吧。”
“……”慕琏无声地在影壁前站了一小会儿,这才迈开步子绕过影壁朝里走。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布置得极为典雅的院子:四周被数十檩高大的树木包围,既显得美观又能起到遮挡的作用,树木深处似乎还有几处房屋和院落;右侧是一处用太湖石叠加的假山,也不知是从哪里引来的一条活水,从假山的半山腰垂直落在前面的一个浅池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瀑;左侧盖着一个凉亭,三面都挂着软席,只有一面上的软席被高高的卷起,能够看到里面的石桌上还摆着半局没有下完的棋;院子的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水塘,塘里原本应该种的都是荷花,不过现在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水塘里只有大片大片翠绿的荷叶随着水波轻摇,偶尔可见几个莲蓬伸出水面,孤傲地挺立着。
一个身着青色锦衣长衫的人临池而立,手里拖着个浅盘,不时伸手把盘子里的东西往水里丢几块。背影颀长挺拔,乌黑的头发被一顶赤金八宝朝凤冠高高的束起,一支碧玉簪穿chā而过。微风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