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由专门的人分离开,质地上乘的细河沙被整车拉走,到州府统一的仓库,与富户、商人们兑换米粮和银钱;朽木被掩埋在地下任其自行腐坏;清理出的淤泥与粗制的河沙混合在一起做成砖,用来修建新的堤坝和给百姓修建房屋。中上游大量的荒地被开垦出来,工匠们按照熠王妃提出的水车的结构和功用,加以制作和改造,并配合着水车运行的轨迹修建水渠。阗河上下,一片忙碌的景象,在熠王殿下亲自坐镇指挥下,工序严谨,忙而不乱。近些天,工程进度又明显加快,甚至傍晚之后还要安排一部分人继续点着火把上工。
司徒瑾渝告诉苏沁,越国地处北方,四季分明,与枢国四季如春的气候大不相同。一旦进入十一月,气温就会骤然变冷,再往后河床和两侧的土地都会上冻,硬犹如生铁,开山利斧都劈不动,最冷的时候还会下大雪和冰雹,根本不适合露天劳作,所以只能尽量加快进度,赶在河床上冻前,多干一些。这样,待到明年冰消雪融的时候,再干个把月,百姓就可以在春天重新耕种土地了。苏沁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冬天,所谓的冰天雪地也都是从书本上读来的,根本想象不出寒冰冻土,冰雹飞雪是个什么景象,但若果真如司徒瑾渝说得那样,时间倒确实一点也浪费不得。
这天,楚哲昶清早出去巡视过工地,回到营帐中跟苏沁、楚游南一起用早膳。吃了一会儿,想起件事来,就转头去问身边的侍卫,“太子呢?”
侍卫垂首上前,“回王爷,太子说近来身体不适,怕是染了风寒,所以一直在营帐中修养。”
“哼!”楚游南冷笑,“什么身体不适,不过躲懒装病罢了!”
楚哲昶看她一眼,没有理会,又对刚才的侍卫道,“传我的话,让随行的几个军医都去给太子瞧瞧,再叫跟着太子的人好生伺候着,有事随时来报!”
“是!”侍卫领命出去了。
“何苦来?!”楚游南一摔碗筷,嘴巴几乎翘上天,“分明是他惫懒装病,十六哥何必还对他百般纵容,从头天到现在,他去过工地几次,拈轻怕重,一身的纨绔习气,亏皇兄还派他来监工,真是丢尽皇家的脸!”
“你既知道他本xìng如此,又何必计较这些。皇兄派他过来,不过是为了堵住一些朝臣的口,免得他们说太子不学无术,麻木不仁罢了,还真的指望他每天跑到河滩上监督百姓劳作不成?若真是那样,恐怕皇兄倒要心疼了。”楚哲昶知道这个妹妹向来跟太子不对盘,抱怨两句倒是无所谓,不起冲突就好,毕竟都是皇家人,又都在外面,各自还是尊重些的好,“再说,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平日里衣不染尘,履不携土,能够在营帐中住上这许多时日已是十分难得了,不出门就出门吧。”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光有副皮囊有什么用,这样的人能堪大任吗?!”
“游南!”楚哲昶脸色yīn沉下来,“别的人倒也罢了,你是皇族中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难道不清楚?!”
见十六哥真的动气了,楚游南不敢再抱怨什么,兀自委屈了一会儿,却又不甘心地伸手去摇苏沁的手臂,拖长尾音娇嗔道,“王嫂~~~”
苏沁知道自己此时不该多话,所以一直默默地吃着早饭,却没想到楚游南这一声“王嫂”叫得太突兀,呛得她一口粥哽在喉咙里,喘咳不止,差点把调羹都丢到地上。
“哎,你怎么了?!”楚游南赶忙上来轻拍她的后背,“呛到了?没事吧?”
苏沁说不出话,只能一边摇头一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楚哲昶则浑不在意,只管勾起嘴角,抱着双臂看热闹。看苏沁一张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喝粥呛的,还是被楚游南那一句“王嫂”给吓的,总之,可爱得很。
“启禀王爷!”叶苍衍的声音在帐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