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已经几年了,这对姐妹还是时时咬住自己不放,真不是一般的记仇啊。不过,他心里倒是一点都不生气,这两个人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平常人看都不看一眼,却好像对折磨他尤其上心,寒来暑往,乐此不疲,人虽然越长越大,心里那份童真倒是有增无减,细想想,还是很可爱的。所以,这种三五不时就要被整一整的日子他倒也甘之如饴。
“罢了!”司徒瑾渝笑笑,拂了一下那门闩上的灰尘,用指尖碾了一碾,又吹了吹,“既然如此,我就凑合住一晚,好在这次带的人多,收拾起来也不算费时。”
“哈哈!”楚哲昶奖状禁不住开怀大笑,“我看你啊,这辈子都要被这对姐妹折腾了……”转头吩咐那小兵,“前头带路吧!” 说完,便倒背双手,大步走掉了。
☆、第九节
休息了一个晚上,虽然还不足以把十几天来的舟车劳顿系数养回来,但至少能让身心都轻松不少。一早用过早饭,熠王府一行人坐上郡守安排过来接应的马车,浩浩dàngdàng地赶往阗河边。
马车一共四辆。第一辆车是开道和引路的,从第二辆开始按照官职和地位尊卑,分别是熠王楚哲昶、王妃苏沁;昭若公主楚游南;计相大人司徒瑾渝;其余下属,欢喜和永乐跟着苏沁和楚哲昶坐在第二辆车里;雅馨和雅琳上第三辆车,随侍在楚游南身边;司徒瑾渝的车里则坐着武艺高强、不苟言笑的温琰。余下的其他人则骑马跟在车队后面。
一行人在官道上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下了官道又走了近半个时辰的样子,才从车窗帘缝里看到一片开阔的河滩。河滩上站着一群着不同规格朝服的人,按照官阶大小齐齐地纵向排成两排,显然就是提前赶到的郡守、县丞以及陆政们。
“臣等恭迎熠王、王妃、昭若公主!”
楚哲昶眼神淡淡地从这些人的头顶上扫过,右手轻轻一抬,“都起来吧!”
“谢熠王殿下!”
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上到总领三郡事务的郡守,中到各县丞,下到各地负责修桥铺路的陆政,都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熠王。虽说他们也都是朝廷官员,但有些时候并不比远在都城盛琅的百姓幸运多少。若不是这场大水,他们中的某些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皇亲国戚,更遑论大名鼎鼎、犹如神话一般存在的熠王楚哲昶了。此时虽然都垂着头,但还是时不时地会偷眼去瞧上一瞧:这就是熠王啊!果然是龙凤之姿、天生贵胄!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金冠下,一双剑眉斜chā入鬓,双瞳黑白分明,透着淡漠和倨傲,看人的时候仿佛削尖的冰刀一般能够直直chā入你的心底;俊朗的五官浑然天成,找不到哪怕一丝的缺陷。一身黑色云锦窄袖常服,胸襟微敞,露出脖子上的黑玉青珑挂珠项链和紧致有型的麦色肌ròu,领口和袖口处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蠡龙腾云的滚边祥纹,靛蓝色海浪层叠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羊脂白玉,脚上同样是金线绣龙纹的锦靴。他人往河滩上一站,凛然一世,仿佛把天与地的气势都压了下去,让所有人都禁不住低头臣服。楚哲昶,是天生的王者!
“哪位是郡守?!”楚哲昶傲然的看着面前的众人,声音不怒自威。
“微臣张简,现任冶原三郡郡守一职,参见熠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站起来回话!”楚哲昶看着眼前那人,中等身材,体态微胖,从额上的皱纹以及两侧花白的鬓角上推算,至少有四十岁上下,肥圆脸面,双下巴,短脖子,略显稀疏的眉毛下一双算不得清澈的眼睛,却透着股久在官场打滚的人特有的精明,“张大人,冶原三郡现今情形如何?”
张简躬背垂首,“回王爷!八月持续大雨,阗河水位上涨,冲毁了两侧的堤坝,导致中下游河水改道,湮没村田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