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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抚养,同苏皎一起跟着老师学习读书、写字、琴棋、女红,平日里都不与尉氏接触。反而是苏沁为了能够见到亲娘,一直很努力,加上她天资聪敏优于常人,学什么都特别快,才能在苏寇文心情大好的时候允许她去偏院看一看尉氏。

    然而,母女之间的牵绊来自血ròu,融于骨血之中,见面越是难为,母女二人的感情越是难以割舍,亲厚非常。虽然不受重视,但苏沁在这个家里,还是竭尽所能的保护着母亲。

    此时看着母亲,短短几个月,竟似突然老了十几岁,昔日的风华不见,鬓白如霜,异常憔悴。虽然名义上,自己已经是公主之躯,千金之尊,可事实上,她这个所谓的公主,不过是政治上一个微不足道的砝码,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左右,更无法替一直在苦海里挣扎的母亲谋划什么后路,甚至连承欢膝下都是一种奢望。

    想到这里,苏沁心中一片冰冷荒凉,眼底却忍不住热泪盈眶,苍白的薄唇颤抖着叫了一声“娘……”,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头,化作一滴晶莹的泪滚落腮边,顺着唇角滑过心头,分外苦涩。

    “沁儿不哭,不哭啊……”尉氏如同哄幼子一样用手轻柔地摩挲苏沁的后背,牵着她的手,带她到梳妆镜前坐下。

    简陋的柳木桌上,摆着一面并不通透的铜镜,下方摆着几样廉价的胭脂水粉,其余则乏善可陈。尉氏拉开铜镜下面的一个暗格,拿出一把古旧的梳子,一边解开苏沁的发髻,一边说,“都是快嫁人的年纪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民间嫁娶,女儿出阁之前,做娘的都为其梳头,取得是夫妻长长久久,恩爱白头的寓意……”

    苏沁止住了哭,伸手帮尉氏摘下自己满头的珠翠,如瀑青丝顺着纤柔的脊背流淌下来。

    尉氏梳得极慢,从头顶到腰际,从发根到发梢,一丝一毫都不落下,口中喃喃的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苏沁默默地听着,良久,突然问了一句,“娘,你恨他吗?”

    “你爹?”尉氏顿了一下,轻叹一声,摇摇头。

    “为什么?”

    “若不是他,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沦落到何种境地,亦或许早已魂归九泉。在这纷乱的人世,是他给了我一方依傍,一点牵念,一丝希望。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双澄净分明的眼睛里,没有鄙夷,没有戏谑,有的只是无限的怜爱和心疼,所以,我不怨恨他。更何况,他还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可是,他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对你弃如敝屣,也不喜欢我这个女儿……”

    “沁儿!”尉氏停下手里的动作,“娘告诉你,心里藏着怨恨的人永远都不会快乐,怨恨是不放过别人,更是放不过自己。如果被你怨恨的人,心中愧疚,一辈子寝食难安,那便是对彼此的折磨,若是那人,根本无知无觉,那就是在折磨你自己。你记住,这世上,最难做到的不是心有怨恨,而是怀抱原谅!”

    苏沁望着她娘,眼神中是半信半疑的不解和迷惑,却把母亲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娘,如果那熠王不喜欢我怎么办?”

    尉氏把梳子放回台子上,双手握住苏沁瘦削的肩膀,看着铜镜中绝美的轮廓,“我的沁儿倾国倾城,秀外慧中,谁会不喜欢?!”

    “娘……”苏沁歪着头,脸颊在尉氏略显粗糙的手背上摩挲。从小到大,很少有机会能够与尉氏如此亲近,不是不想,而是不许。

    一眼瞥到墙上挂着的琵琶,苏沁起身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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