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如此浓郁的新年气氛是王才多年未见的了,这令他的格外珍惜。
还有一个月,黄巾之乱将全面爆发。
这个除夕,将会是他们大多人,最后一个安稳的除夕。
这天正午,管家王勉带着几名婢女在院中张罗各式各样的红灯笼。
看来半个月前,那两名婢女悲惨遭遇的阴影,已经过去了,王才也难得在婢女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孙策一大早便去了校场,他是将军,这个除夕,恐怕得和将士们一起过了。
不过王才也早已派人将除夕的伙食送去校场了,半个月来日日操练,他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些肉食,也权当是犒军。
周瑜相比孙策可就悠闲多了,自从五天前他父亲周异独自启程去往丹阳郡,他便时常会把公文带回王家来批阅。
在王家书房中,王才核算着出入账,周瑜批阅着公文,还不时有婢女端一些茶点过来,日子好不自在!
人往往在闲下来的时候,容易享受安宁的现状,而失去危机意识。
这一点,王才铭记于心。
读过太多的历史,有太多前人的血泪教训深埋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无时不刻不绷着一根弦。
而现在,他脑海里依然有一根紧绷的弦,在时刻警醒着他。
军中无大将!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和严重的问题。
度过这个正月,黄巾战事将起,到那时,王才难道要让年仅十岁的孙策去冲锋陷阵?
沦为他人笑柄事小,若是给年少的孙策造成了什么伤害,那无异于自断臂膀!
王才自知自己现在的处境,比远在涿郡的刘备还要艰难!
心中的优思,逐渐显露在了脸上,坐在一旁的周瑜一看王才的脸色,便知道他有心事。
周瑜放下手中的公文书简,问道:“汉兴兄所为何事忧虑啊,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小弟能有解决的良策呢!”
王才眉尖一挑,看向了周瑜,敷衍道:“没事,不过是账目有些混乱,核算起来有些麻烦。”
周瑜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唉,汉兴兄的脸上就差写上‘我心忧忧’了!公瑾若是这都看不出来,就不配坐在这里了!”
王才无奈的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公瑾!”
随后正色道:“却有一事,我忧心已久了。”
“汉兴兄是担心,正月过后,若黄巾之乱一起,我军中无大将吧?”周瑜拿起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饶有兴致的看向王才。
王才心里虽有点惊讶,却并没有表露出来,随即道:“不单如此,我们并没有大汉的郜命在身,若贸然起兵呼应,怕是会被倒打一耙!”
“届时,缴贼不成,反被缴!”
周瑜听完,便点头应道:“确实如此。等到贼寇起势,到各县郡州逐级上报至天听,少说要十天半个月,再由皇帝下令三军出缴贼兵,又要五天。等到征兵皇榜下发至各州郡县,恐怕还需十天半个月,这一来一回间,徒增一个月的枯等。”
“到那时,只怕曲阿已经是难民集聚之所了!”王才道出了最后的忧虑,可脸上依然尽是愁色。
他甚至有些埋怨,为什么老天偏偏把他送到了这个时间,哪怕再晚几年,到了群雄割据的时代,他还能少些顾虑,放手一搏。
王才的脑海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线头,杂乱不堪。
足足安静了半晌。
“或许”
“有了!”
周瑜和王才同时发声,两人相视一笑,周瑜便道:“汉兴兄先说。”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才道:“伯符的父亲孙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