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就筹备下。对了,十五又快到了,你召集下猎户,还是老规矩,十五个人,这次努力点,多打些东西。唉——”钟江向钟山吩咐乡里的一些琐事,可总有些阴沉。
“爹,你是在担心明天的年贡,是吗?”钟山试探性地看着钟江。
“腊月初十,明天就是年贡的日子了,不知道又是哪位朱雀军的军爷来村子。“钟江渐渐地收回了目光。
“无论谁来,都是一样。大扬山里七个村子,加起来有两万多人,我们钟家村又是数得上的大村子,朱雀军犯不上跟我们怄气,杀鸡取卵的事,朱雀军应该不会做吧。再说了,大扬山是朱雀镇和玄武镇的交接,朱雀军应该不会太过分吧。“钟山分析了下,可还是有些没底。
钟江半晌没作声,忽又道:“话是这个理,可毕竟是乱世,去年,朱雀军的那个朱旭,好像是宗主的什么亲戚,蛮横之极,一下加了一千多两银子,但愿这次不是他啊。”
“是啊,要不是顾及这一村老小,去年我就”
“大山!”钟江厉声打断了钟山的话,“你要知道,你现在也担着钟家庄4000多口老少的性命,一旦我不在了,一切都得看你的了,你这火爆斗气的臭脾气怎么还不改!你让我怎么放心!”
“爹,我知道不该斗气,”钟山声音平淡了许多,“可朱雀军真得有那么强吗,看那个什么朱旭的草包样,我就不信咱们钟家村的开山棍制不了他。”
“大山啊,这个念头咱们就断了吧,”钟江也没有刚才那么严厉,“朱雀军都有操练的兵法和武功秘籍,咱们这些庄稼把式就别去跟他们较劲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承受不住,就算那朱旭是个草包,他身后可是数十万的朱雀军啊。”
钟山一瞬间没话了,是啊,就算朱旭是个废物,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钟家村4000多人,对于朱雀军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真是得罪了朱旭,也许一夜之间钟家村就会在大扬山里消失。想到这里,钟山憋屈得慌,凭空打出一拳。
也许是被拳风惊道了,也许是感受到了长辈间谈话的压抑,怀里的钟赫突然哭了起来,这一下倒是弄得钟山很手足无措。
钟江看着哭泣的孙子,叹道:“如果我们村里能够出个真正的强者,那么我们钟氏宗族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会是这个孩子吗?”
腊月初十。
钟家庄的男人们都起得很早,自从钟江做了村长后,也就顺应做了村里的功夫师傅,村里猎户们的几下子大都是十八路开山棍的套路。当然,功夫这回事,有人天赋高,有人天赋低,有人练得勤,有人生性懒惰,但今天这帮男人们都在自己的院子内摆开了阵势,格外认真。
年贡就是人头税,但在乱世之中,大山之中的山民们又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呢?
日过三竿,钟山跟桂芝在堂屋内说话,“大山哥,”桂芝与钟山相敬如宾,所以一直称钟山为大山哥,“今天不论那朱雀军的人怎么蛮横,你都忍着点。顶多明后个进大山里的时候多打几头野兽,咱家不缺这么点啊。”
钟山当然明白,这“点”绝不真的只有一点,即使他家可以承受,但村子里的其他人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其实,桂芝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如果由着钟山的脾气来,结局恐怕更糟。
突然,一阵战鼓声响起,钟山心一沉,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朱雀军来了!”钟山抄起放在门后的黑铁棍,直奔谷场而去。谷场上很快聚集了不少人,站在前排的都手持铁棍,功力不济的,大都也拿着根梨木棍,钟江站在谷场上,大呼一声:“开门!”
几个年青人快步跑到村里的门墙后,准备推开门闩。
“不劳村长费心,区区一扇木门,还拦不住我朱旭。”钟江心中一惊,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