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大庆搬家了,左邻右舍都来送行。陈有德生前曾嘱咐过大庆,如果有一天纺织厂的平房不住了,一定要还给纺织厂,还有很多住房条件差的职工需要这样一处安身之所。
“别退了,干爹在的时候住惯这里了,他的祭日刚过没多久咱就搬家了,明年他要是找不到咱们怎么办?”王楠湿红着眼眶,眷恋的看着自己当年落难之时大庆给他换来的庇护之所。
“就是,就是,我们守着陈老爷子的地方,住的也踏实,这要是退还了厂里,不定住过来什么样的人呢?”一个邻居说道。
“凡哥,你在这边儿工作,也需要个临时的住所,厂里都没说收回去,你退它干什么?”帮忙搬家的许建设说道。
“你可别退,你退了厂里再借着这个由头,让我们退楼房怎么办?”张彤说道。
大庆看人们都这么说,答应道:“不退了。街坊邻居c大爷大妈们,谢谢你们这么多年的照顾,我虽然人搬走了,但是还在咱们新华区工作,要是家里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一定给我打电话啊。”
老邻居们依依惜别着,大庆见东西都装车了,想请老爷子的骨灰和遗像出门,胡永刚阻止道:“骨灰跟着你走,遗像你就再冲印一张挂到新家,把这张老的挂这里吧。有空我过来给你打扫打扫院子,给老爷子收拾收拾屋子,行么?”
大庆见胡永刚跛着的腿不住颤抖,铁打的汉子也装作风沙迷了眼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帮忙看家了。”
江北区的新房里,大庆几人正忙活着上下楼搬着东西。两个孩子自顾自的拿着自己的玩具,垒积木c过家家。
等东西搬完,小花拿着刚烧开的水壶给众人倒着水,歉意的说道:“你看把大伙累的,你们先喝点儿水,等会儿我下楼去给你们买冰镇汽水。”
“安安妈,别折腾了,一会儿我们有冰镇啤酒喝,是吧凡哥?”刘辉鼓动道。
“对,对,我请客,咱就不在家里温锅儿了,刷锅刷碗太麻烦,咱们出去吃。给嫂子们联系一下,中午没事儿一起聚聚。”大庆提议道。
许建设在三个房间转悠了一圈,听到大庆要请客,出来说道:“凡哥,不是我说你,你家里的家具也太土了吧?你是不是照镜子照多了,看着自己不适合弄那些浅色调c年轻态的东西了?一会儿我们去点菜,你先找个地方染个发吧,新家新面貌,你说呢?”
王楠见刘辉也来了,虽然事隔多年,但还是有些尴尬。王楠虽然现在和小春红成了同事,关系处的还不错,但是见到刘辉却始终不愿多说话。听到许建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忍不住附和道:“这些家具怎么看怎么像我老家那里,我太爷爷那辈子人用的。跟你着一头白头发还真挺配。”
“人家老蔡把这些家具运到香港当艺术品卖,你们什么眼光啊?这是檀木,懂不懂,你们没闻到屋里有阵阵木香味儿么?这味道能安神醒脑。”大庆得意的说道。
“不行,我得找老蔡去,我觉得你不是让他忽悠了就是闻这个味儿闻魔怔了。”刘辉哈哈大笑着说。
众人帮着把新家打扫了打扫,一起高高兴兴的吃饭去了。大庆在小花的嘟囔下,找了家理发店染起了头发,也许是大庆对染发剂过敏,也许是接受不了男人染发这件事儿,还没染完就让服务员给他洗了。
大庆这几年也得益于他的少白头,作为一个分局领导,白头发让他看起来稳重c有资历,有一种领导的威严。大庆不喜欢主动美化自己,更不喜欢别人通过阿谀奉承的途径虚假的美化自己。他逐渐认识到,作为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基层警察,随着社会秩序的逐渐安定,破大案立功已经不现实了,大庆也不敢再冒这样的生命危险了。别人愿意下水捞偏门那是别人的事,自己不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