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让您情绪这么激动,实在对不住了,您休息吧,我们走了。”梁栋跟陈承志表示了歉意,同苏长青一起离开了。
送苏长青回去的路上,梁栋跟他讲了陈承志当年亲自带着深山里的老百姓开荒地c修梯田c建水利的事迹,也讲了老人家退休后想有一番作为,却方式不当的跟自己亲侄子关系搞决裂了的事情。
“廉波老矣,尚能饭否?”梁栋自言自语着。
“你啊,自己不愿意受罪,却动员一个老人家去荒山里二次创业,你也太损了吧?”苏长青挖苦道。
“你懂什么?你自己都说了,我都不一定能干几年县长呢,十年树木的事儿是我能搞的了的么?我万一哪天走了,下一任县长不干了怎么办?你不知道,山里面穷啊,本县的干部都懒得去,每年也就是春节前准备点儿米面油陪市领导去慰问一下,走走过场,让记者们录录像,让全市人民看到领导没有忘了困难群众。哎,今天净陪你说不该说的话了,我都让你带跑偏了。”梁栋发着牢骚说。
“改天吧,咱俩准备点礼物去跟老县长道个歉,想想你今天跟人家老同志胡诌我就来气。”苏长青说。
过了一周,梁栋腾出时间接上苏长青,带着礼物又去了陈承志家,到家后喊了半天,陈承志的老伴儿说他去西边山里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出门前说最快也要一个月。
“要不咱俩去山里看看?”梁栋说。
“来都来了,那就去吧,抓紧走着,晚上天黑前能从山里出来。”
梁栋到村委会给各乡打了电话,让他们抓紧打听一下老县长的去处,找到的马上给陈家沟回电话,不一会儿,陈承志的下落找到了。两人急忙坐车赶了过去。
陈承志来的乡叫松会,下辖12个自然村,全部坐落在深山里。前些年陈广志鼓励当地农民养牛养羊,结果牛羊却把荒山啃的更荒了,连草根都没剩下什么。植被的减少导致了自然灾害频发,今年夏天,一场泥石流将一个村的羊全部埋了。陈广志听说了这个事后,才知道当初自己的决定是多么愚蠢。
当梁栋二人找到老县长的时候,陈承志正在种树。
“老县长,我们来看您了。”梁栋说完,感觉自己这句话挺伪善,赶忙接过陈承志的铁锹,接着说:“您这是答应带着乡亲们植树造林了?”
“狗屁,我就是来还债的,当初是我让乡亲们养牛养羊”陈承志说话间又哽咽了。
苏长青安慰道:“您当初的决定不全错,只不过老百姓养的太多了,环境负担不了而已。”
“哎,你们上次来之后,第二天我就去市里的新华书店买了一套果树林木栽培还有科学养殖畜牧类的书,花了我半年的退休金。现在我白天种树,晚上看书,倒是也挺充实。”陈承志平淡的说。
“我让畜牧局或者林业局给您报销了吧,看您这么累,我这心里实在是过不去。”梁栋抱歉的说着。
“用不着。公是公,私是私,我欠乡亲们的我一点一点还,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让这荒山变林场!”陈承志豪迈的说。
“我回去给您找点中草药种植方面的书来,也有空也看看。”苏长青补充着说。
“行,不过你可别太把我当回事,我种树行,种药确实是外行。”陈承志认真的说。
“老县长,就您一个人,这要种到什么时候啊?”梁栋感慨的说。
“这个乡里有几个以前跟我一起学大寨时出大力的老兄弟,他们也还硬朗,看我这么执着要种树,他们平时也来搭把手。我也没钱给他们出工钱,他们也不要”陈承志不好意思的说。
“您住哪儿啊?”苏长青问。
“干了那么些年县长,就算退休了,这张老脸只要不是用来跟农民伸手要钱,住哪都好使。